nbsp; 这个下马火枪兵的念头,在他的心里面埋下了一个种子,也许未来能有机会做更大规模的尝试,不过眼下要做的事情是……
赶路。
明明是满地死人,但是驿站之中却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崇祯龙颜大悦,颁旨命王承恩动用内承运库的内帑,发下了八百两赏银。
周世显心想,这个万岁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节俭。
开拔之前,有件事该做一个了断了,关在铺陈库中的人犯,男男女女还有二十七个,以褚思宁为首,反绑了双手,布条勒口,跪在院场中已经被血浸红了的沙土地上。
“褚驿丞,你瞧瞧,”许勇拎着郝虎田的人头,在褚思宁的眼前晃来晃去,“这他玛就是你等的人,就是你叫来收拾我们的人,你睁眼瞧瞧哇,好玩不?”
褚思宁脸上肌肉抽搐,紧紧闭着双眼,绝望的泪水却忍不住流淌下来。
周世显来到他面前。
“褚思宁,我本该剐了你,可惜有贵人在上,怕污了他们的耳朵。我也不知道你们前前后后绑了多少过路的官儿和他们的妻子儿女,送去给了流贼,今天就拿你们这几十条命,还上这笔账吧。”
说完后退几步,由锦衣校尉们执刀行刑,许勇特意把楚思宁的人头连着郝虎田的一起,插在了驿站大门的栅栏尖上,向必定会出现的追兵示威。
关奇声带着四个人,加入了南下的队伍,周世显兑现承诺,给了他一张七品把总的兵部部照,暂时把他归入锦衣卫的队伍里,让他还是管着他那四个人。
想到关奇声宣府边兵的身份,周世显心想,明军里面能打的固然是边兵,农民军里的战斗核心似乎也是投奔或者收编的明军边兵,就连满州的老奴,其实也是在李成梁的治下出身,所以战斗力这个东西,还真是难说的很。
轮到皇帝皇后上车的时候,虽然院场之中已经经过简单的清理,但修罗场般的战斗和行刑杀人的惨烈,毕竟没办法完全遮去,崇祯还撑得住,周皇后扶着珠子的手,一路低头念经,长平公主则是牵着母亲的衣袖,脸色雪白,仓皇上了大车。
只有昭仁公主,是被周世显蒙住眼睛,从房间一直拎到了车厢里,什么也不曾看见。
“驸马,点火不?”瑞常以目示意,问周世显道。
“不点吧,”周世显环顾四周,露出一丝狡猾的神情,“到底是我家开的驿站,留给有缘人好了。”
车队开拔的时候,天色正好将将擦黑,仿佛是天命注定,跟原来的计划一模一样。
一口气向南走出了四五十里,接近了沙河镇,车队才停下来歇歇脚。周世显给帝后问过安,又到庚字号大车前,看看那位享受独自乘车待遇的伤兵陈火旺。
“叩谢驸马爷!”陈火旺木讷地说,“早上治过一回以后,小人已经好的多了。”
周世显正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庄彦超打断了。
“驸马,”他向后方一指,“你看。”
周世显转头望去,只见北方的天空被火光映得一片通红。
“有缘人来的好快,”驸马喃喃说道,“我小看了这个郝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