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离蹲在张文响身旁,那身青衫也没换,湿漉漉的滴着水,他拍拍后者的脸,笑道:“你小子娶了个苏州第一美人,还不知珍惜,推她下水,也只有你个傻逼能干出来了,我真替你害臊。”
张文响嘿嘿笑道:“她私处有颗梅花似的痣,脱了衣服特别显眼,这女人欲望很高的,你可要小心啊!”
“滚!”樊离一脚将他踢到船舱角落里。
张文响继续哈哈大笑,如同疯子。
“红颜多苦命。”子鱼摇头叹息。
樊离喊道:“船家,掉个头,去城西陈家。”
苏州城东张,城西陈。
远远地便见到陈家百亩豪宅,门户极大,可入马,分上中偏三门,在那下人市井所走的偏门,草席裹尸,身旁跪着一位六七岁的小女孩,哭的不成人形。
小女孩细小的脖子上挂着木牌,木牌写满了秀雅的字体,表明了自己姓甚名谁,逝人是母上,本是写的“卖身葬母”,应是被人改了,换了这陈情书。
小女孩抬头,看着那削瘦的青年,怯生生道:“魏哥哥……”
那魏哥哥乃是一穷酸书生打扮,衣着尚有补丁,洗的泛白,但整洁不乱,手中握着书卷,一副慷慨愤懑神色。
“没事的,相信哥哥。”魏哥哥伸手摸了摸这个已经无父无母的苦命小女孩,深吸一口气,他扣了扣陈家的偏门。
来人瞅了他一眼,皱眉道:“今天不施粥,下个月再来吧。”
穷书生冒着微雨,作揖道:“麻烦通报一声,我找东炳先生。”
“家主?”守门的下人打量起书生,陈家家主陈东炳风雅达礼,寻常求见的都是些三道能人,皆是达官显贵,江湖庙堂有些名气的,至于这个落魄穷酸书生,他原先没有见过,他上下仔细打量,此人一贫如洗,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是手里的书卷,真的是家主的朋友?
“正是。”魏书生淡淡笑容。
守门人思索再三,道了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前去通报,敢问足下是?”
“晚辈魏科。”
守门人扬长而去。
微雨渐大,小女孩将破旧的木伞撑在母亲的遗体上,双肩耸动,泪水不断流淌。
魏书生将手中书卷放在袖子里,拂袖挡在小女孩头上,满脸尽是心疼之色。
守门人归来便喝道:“家主说了,三教九流,无名无气者不见,你还是回吧!”
他终于是看到雨中的草席裹尸,怒不可遏,喝道:“魏科!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朝廷正一品府牙,你胆敢携尸扣门,这是对我陈家的大不敬,吃了熊心豹子胆?”
魏书生柔声道:“所以说,我还是要见一见东炳先生为好。”
“来人!”
这守卫身为偏门头头,手下有两位守门将,他这一喝令,那两位便应声而下。
“将这些闲杂人等轰出去!”
“是!”
自他守偏门,兢兢业业,几年也有,从未发生任何差错,今日竟险些栽在一个穷酸书生手上,所幸是发现及时,未酿成大错。
魏书生毫不退缩,高喊道:“陈家草菅人命,我们这些老百姓连一见凶手的权利都没有了么?你陈家是什么,何等高墙大院,竟能置我楚朝律法于无视?前秦尚知杀人偿命,这便是那些史官大家所游说的大楚兴?”
守门将踹出一脚,将那书生踢飞几丈,他咳出一滩鲜血,袖中书卷也滑了出来,微雨积多,湿润了他的衣衫,小女孩跑来,哭道:“魏哥哥,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书生咬着牙,正欲再度起身,打在身上雨水突然顿住,他抬头,看到一位青衫公子撑着伞,笑意似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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