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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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离与萧门萧南风相见于渝州城外竹林。

    萧南风依旧斗笠加身，抱着拳，笑问:“怎样，游历之事有没有准备妥当？”

    “你呢，你有没有准备妥当，老爹手书与你，想来不是让你带句话这般简单吧！”樊离揣测道。

    萧南风耸肩，没有否认:“当今天下，武学宗门林立，各式各样，占山为王，因器立门，比比皆是，却是有一处势力，掌握着天下大大小小各种情报而有名，又很是神秘，无人窥其全貌，名唤浔阳楼。”

    樊离有所耳闻，自然不熟，只得是附和性的点点头。

    萧南风继续道:“樊世安给我的第二封信便是从浔阳楼里买出一份关于你的情报。”

    “关于我？”

    “不错，你以为你日子还能一直逍遥下去？你以为你韬光养晦就能瞒天过海？这个楚朝廷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明察秋毫的大能京城两只手也数不出来，你早早便是他们关注对象了，你大可想想，樊世安手握三十万重兵，正值壮年，谁人不怕西部兵变，黄袍加身，这一手他们自然要提早预防，所以你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在他们出手之前，你还是先出门避避风头为好。”

    樊离眉头皱起，手心都是有些出汗，他舔舔嘴唇，问道:“那要从浔阳楼买的情报是什么？”

    “圣旨，一道颁给你的圣旨！”萧南风沉声道:“知道这圣旨内容的不超过一手之数，眼下已经在往渝州的路上了，就看这浔阳楼的手段了。”

    樊离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道:“樊小雨要和一个叫顾存拓的老道士去南国后凉山，你怎么看？”

    “外甥女就是比你靠谱，顾存拓这号人略有耳闻，脾气古怪了些，但想来实力不弱，小雨去了也好，你这一茬事省的伤及无辜，再者若是小雨在后凉山打拼出一番成绩，恐怕楚朝廷在下狠手时，也要掂量掂量这十万大山的分量。”萧南风道。

    樊离笑道:“樊小雨会把后凉山闹的鸡犬不宁。”

    萧南风举目远眺，叹道:“这江湖到底是你们年轻人的啊……”

    樊离告别萧南风，回了城内，却是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到了春平街。

    实际上，樊离孤身一人危险至极，遇了情况只能靠捏碎手中玉石来传信府中赵图，若是依旧有宁白袍这种顶级杀手，必死无疑。

    樊离只身来听曲。

    依旧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长乐姑娘，依旧是为樊离一人低眉信手续续弹。

    曲罢，樊离上前，掀开她遮脸的面纱:“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走？”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长乐姑娘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樊离道:“真话。”

    “不愿。”长乐姑娘美目流转:“奴家自会在秦淮等着公子回来，白鹭洲头，妾自舞红尘。”

    樊离笑了，兀自摇着头，慢慢走出乐坊。

    长乐姑娘轻轻卧在先前樊离卧的榻上，她似乎是玲珑翘鼻闻了闻这个男人留下的气味，托腮沉吟道:“看来这道圣旨是凶是吉，现在难以盖棺定论呵。”

    端午未过，樊小雨终于离开了秦淮，坐在黄鹤背上，南下而去，一只剑，一袭白衣，踏入了她的江湖。

    她再无失态，再无说出“我若是想你了”那些话，离别都是冷冰冰的，樊离反倒很喜欢，摇了摇手，喊道“记得书信回家”，也不知那女子有没有听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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