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梨雪,入桃园,
这少女指轻捻,蹁跹芳年,
嬉双蝶,宿双.飞,跃然花间,
待这花开落败,蝶飞人不在……”
在竹屋后,有一个女人在椅子上站立,声情并茂地演唱着一首戏曲,虽说无人,虽说无乐,可她依旧那么认真,那么忘我。
“白发生,苍髯雪,落花无情,
歌人间,望残阳,似水流年,
待我再回台前,人去楼已空。”
一曲尽,女人仍在闭眼细细回味着,丝毫没有发现已经有人来到了她的后院。
女人穿着朴素,但是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粗简的竹桌之上摆放着茶具。
“唱得真好。”
方天突兀的话语让女人忽然从自我沉迷中惊醒,慌张地左顾右盼,结果忘记自己站在椅子上而摔倒在地。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女人跌坐在地上,惊慌地看着方天。
“呃……”方天也没想到会这样,这女人也太大大咧咧了,他解释道,“我路过竹林,被你的声音吸引,就不由得走进来了。”
女人闻言脸色扑红扑红的,轻声问道:“唱得行哈还行吧?”
“嗯,唱得很好。”方天点点头,这是他的心里话。
女人眼里闪过欣喜,站起来拍了拍裙上的尘土,说道:“谢谢你的肯定,我叫花舞,你呢?”
“方天。”
花舞用力点点头,情绪显然很激动,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方天问道:“要不要再听听?”
方天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露出微笑,欣然点头,在竹桌旁坐下。
花舞见此再一次道了一声谢谢,重新站在椅子上,一句句绝美的戏腔传响。
竹林深幽,戏腔悠扬,一人唱,一人听,如同一幅画卷。
虽然还是同一首戏曲,方天却仿佛乐在其中,他很久没有听到如此纯净的戏曲声了。
或者说自从走上修行之路,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戏曲,以前还是街头乞丐孩童的时候,他经常会翻上戏院的围墙,看着台上一身戏服的花旦唱戏。
“你喜欢听戏吗?”
曲终,花舞停了下来,与方天对坐问道。
“也不是特别喜欢,小时候听过,然后忘不了而已。”
听到方天的话,花舞也是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是,我家是唱戏的,我母亲是戏子,她在台上唱戏,我就在台下看,我希望长大以后也能像她一样在台上穿着戏服唱戏。”
想成为戏子,却是来了青城宗?
方天微微一笑,这倒是挺有意思,他问向花舞时,花舞的神色暗淡下来。
“因为父亲是个修士,他希望我走上他的路,而不是成为向母亲一样只能供他人赏乐的戏子,所以我被父亲送到青城宗来。”
花舞的故事让方天唏嘘,不过他并没有给出什么评价。
“不管如何,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对了。”方天站起身来,对着花舞这般说道。
做自己想做的事……
说是容易,可是想要做到却很难,可是如果连想都不敢这么想,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对了,你知道梁红玉师姐在哪吗?我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