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等江传雨抱着钟念从浴室出来时,钟念已经软得直不起腰,被纯白浴袍裹着,双颊泛着桃粉。
江传雨把他放到床上,仔仔细细检查着脚上的石膏,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水没流进去,就表面沾了点。”
钟念半靠着床头,抬起眼皮,不走心地夸道,
“那你很厉害哦,能完全避开那里。”
江传雨谦逊一笑,去拿了吹风机,先把钟念的头发吹到半干,再把石膏上的水吹干。
“这些都是谁画的?”
江传雨凑近了看石膏上的涂鸦,忍俊不禁,
“脚底上肯定是曲桃写的。”
“她写的啥?”
钟念没照镜子,还一直都不知道。
“自己撞到石栏杆上摔的,没人碰他。”
江传雨念完,笑着瞥了眼钟念,
“出了什么问题,她第一反应就是撇清责任。”
钟念不屑地啧了一声,身子一歪就想躺下,被江传雨拉起来,继续吹头发。
浴室那一小时,自然谈不上餍足,塞牙缝都不够,不过看着钟念那花花绿绿的脚,江传雨的狼血也沸腾不了,不过腻歪了一下,远不能解渴,
这会儿把人搂在怀里,五指插|进发丝里,不轻不重地揉弄,再顺着后颈往下滑,轻捏着钟念的腺体,安抚被腺体贴封印了一整天的信息素。
为了晚上能随时刹车,两人都不敢散信息素,打闹间有点味道跑出来,淡淡的,不成气候。
钟念骄纵归骄纵,但把钟晴那话牢记在心里,他自己没什么,如果真耽误了江传雨,那他绝不可能原谅自己。
再怎么躁动,也得憋着。
他被江传雨摸得眯起了眼,趴在他胸口喃喃,
“来日方长,不急。”
江传雨知道他的心思,在蓬松的发顶留下一吻,轻声附和,
“嗯,来日方长,我很快就回来了。”
收拾完,准备上床时,江传雨看着画满涂鸦的石膏,忽地生出些不甘心。
“我也要写。”
钟念翻了个大白眼,顺手指向书桌,
“那上面有马克笔,你写吧。”
江传雨果真拿了笔,蹲在床头,仔仔细细地往石膏上画,钟念歪头瞧了半天,发现他用最大最粗的字体,写下‘pluie’s’几个字母,把其他涂鸦直接遮挡住。
钟念用没受伤的右脚轻踹了他一下,笑道:“幼不幼稚啊你。”
“一点都不!”
江传雨抓住钟念的右脚,拉开距离看了看那几个字,转头冲钟念灿然一笑,
“打好标记了!”
标记。
出口时无心,落在两人耳朵里,却像水滴进了油锅,刺啦炸开了。
本就欲求极其不满的两人,说说笑笑的还能和平相处,这会儿敏感的脚被抓着,心火蹿着,眼看就要有燎原的趋势,钟念吞了下口水,忽然扯开话题,
“雨神你是不是怕我以后会后悔?”
江传雨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他慢慢松开手坐到床边,垂头沉默片刻后,轻声说,
“我性格有缺陷,不仅仅因为生病,对你可能有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我知道那样不对,只能趁我还能做到的时候,把退路安排好。”
他转过头,幽深的眸子里有微光闪动,
“我不想我的爱成为伤害你的理由。”
他从黑暗中来,带着一身泥沼,爱上了属于阳光的孩子。
他无法改变基因,也不能很快摆脱病魔,但他会用尽全力,不让自己的阴暗面,影响到他爱的人。
这是他的底线。
像扑火的飞蛾,不惜灼伤翅膀,丢掉性命,也要拼得一线光明。
钟念懂他,一直都懂。
他嘴角弯出好看的弧线,朝他的alpha伸出手,
“雨神,抱抱。”
江传雨凑过去,把跟自己一个味道的omega轻拥入怀,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甘冽的柠檬草香。
钟念埋在怀里深吸了几口气,带着笑意开口。
“首先,你很好,无与伦比的好,不管是做学生还是做情侣,你都是世界第一的好。”
“其次,你很强大,各方面都强大,以后不管是当医生,还是继续做研发,都会帮助无数的人。”
“再次,我喜欢你,很喜欢。”
说完最后一句,钟念推开些距离,仰头对上江传雨的眼睛,神情带了些郑重。
“我不太懂喜欢和爱的区别,如果哪天我懂了,一定会马上告诉你。”
“请你不要自卑,你就像钻石一样闪闪发亮,我喜欢闪亮的你。”
“拥有你,是这个世界的幸运,是我的幸运。”
江传雨深深地看着钟念,台灯的光线在他眼里闪烁,他似乎想说什么,冷不防被轻微的铃声打断了。
是手机的闹钟。
江传雨放开钟念,起身打开小冰箱,从里面端出一个小小的蛋糕,插上蜡烛,递到他面前。
“马上零点了,该吹蜡烛了。”
钟念看着他像变魔术一般变出来的蛋糕,惊讶地笑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传雨笑而不答,点燃蜡烛,关上灯,在一根小蜡烛摇曳的微光中,对钟念轻轻笑,
“祝你成人快乐。”
我永远的念宝。
钟念羞涩地笑,双手合十垂下眼睫,好半天后才睁开眼,鼓起腮帮吹灭烛火。
下一刻,江传雨的唇被温柔地堵住,他的omega在黑暗中吻住了自己。
希望雨神拿到最好的成绩。
希望大学我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希望我们一辈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