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什么,
“这个寒假,有没有大学找过你?”
奥赛金牌选手,那可是各大高校的香饽饽,不可能不抢。
江传雨稍作迟疑,点了点头。
钟念又问:“有你想去的?”
江传雨再次点头。
“那不就得了!目标已定,你还想打退堂鼓,就为了迁就我?”
钟念斜眼睨他,不服气地问: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是不是认为我连茂狗都比不上?”
江传雨聪明地不予置评,只用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盯住钟念,钟念果然被美色误得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两人眼神纠缠了半天,语气开始变味。
“我得上赶着撵你啊。”
钟念凑近了些,声音放轻,引得江传雨朝他那边移。
“谁让你那么优秀?你自己说,出来约个会,被偷拍了多少次?以后进了大学,指不定有多少abo前仆后继地送上门,你低调不了,我就得拼命地追,让自己有分量啊。”
“我得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omega。没准儿等我出息了,人家一见你就说,哦,这是钟念的alpha,还行,配得上他。”
江传雨笑了,轻轻点头:
“那我会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alpha。”
“这就对了嘛!”
钟念满意地拍了拍江传雨的肩,在阳光下长叹一口气,
“而且啊,你想,我们要是都去了首都,就在外面租个房子,真正的同居,还没我姐!”
这样一说,江传雨脑子里立刻有画面了,他抬起头,怔怔地畅想片刻,居然无声地滑了滑喉结。
钟念嘴角一翘,靠过去闹他,
“想什么呢你,憋着坏吧!”
江传雨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有点憋。”
上一次两人胡闹,还是在小年夜,之后又是过年又是高强度学习,钟念见着江传雨就烦,什么欲都没了。
不过今天放假嘛,就该做点快乐的事。
钟念眼眸一垂,见两人的手都放在长椅上,他面上不动声色,却把手移过去,用小手指偷偷地勾住江传雨的,若无其事地问:
“接下来做什么呢?”
江传雨慢慢把钟念的手裹进手心里,眼神有些藏不住了,
“再玩玩吧,你不是……想晒太阳吗。”
钟念扭头看着江传雨,反问:
“那你呢,想干嘛?”
江传雨喉咙一紧,别过脸,轻声回道:
“想。”
钟念有心想笑他,忽地闻到了淡淡海水味,自家alpha情动起来,腺体贴已经要挡不住了。
大庭广众的,怎能让别人闻到自己alpha的味道!
钟念把江传雨扯起来,拉着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警告:
“你安分点啊,在外面散什么信息素,还嫌自己不够招人吗!”
江传雨长睫扑闪,有些委屈,
“我没想散,你靠得太近了……”
钟念瞪了他一眼,
“还敢狡辩,回去好好检讨!”
江传雨认错的态度良好,好得过分,好到让钟念体力不支,抱着江传雨的肩膀,声泪俱下地喘: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想到开学后又要过和尚日子,江传雨一个没忍住,多检讨了几次,到最后钟念连澡都没顾上洗,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开学。
开学后的日子,跟寒假差不多,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刷题。
返校的时间早,没出大年,年味儿还没散,风大雪厚。学生们倒是没多少怨言,已进二月,都清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课堂纪律好了很多,上自习也无需老师盯着,自己都知道该干嘛,下课后,办公室外能排一长串,都是来找老师问题的。
在别人为高考头疼时,江传雨在为选大学头疼。
联系他的大学的确不少,但最终他只看上了两个:一个军医大,一个s大。
论医学院的水平,两者相当,但后者是全国top10的综合性大学,法学院的排名也不差。
钟念当然希望江传雨去s大,进了军医大,周末都不见得能出来,更别提同居了,不过就他目前的成绩,离s大的调档线还有差距。
也不是特别多,就一百来分吧。
钟念拿着成绩单跟钟晴商量,他那学霸姐姐扫了眼s大的校名,挑眉:
“你想去这儿?嘶——到时候勾服从调剂吧,能上线就是胜利!”
钟念目标远大:“但是我想进法学院。”
“那比调档线还要高20分。”
钟晴话一出口,就看见钟念的肩膀垮了。
她想了想,大手一挥:
“别怕,你只管考!大不了我去捐栋楼!只要定下来是这儿,我赌上这么多年的人脉,怎么也要把你弄进去!”
钟念不知自己该悲还是该喜了。
江传雨也拿不定主意,选军医大,钟念就不必跨越层级地拼命,选个临近的法学院就好,但就意味着他俩平日几乎无法见面。
别说钟念,江传雨自己也没信心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让高契合度ao分离,是极不人道的。
可选s大,对钟念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大。
在保送名额确定的前一天,他俩大眼瞪小眼地发了一下午愁,最后钟念问江传雨:
“雨神,你说实话,我有希望够上s大的线吗?”
江传雨思考了十几秒,给出答案:
“现在不行。但你的进步非常大,如果保持这样的进步,再加上幸运,还是有希望。”
意思就是要学到死,还得撞大运。
钟念盯着s大的校名看了好半天,那是耳熟能详的名字,也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学校。
那校园大到里面有两个人工湖,校门口都是拍照的热门景点。
如果自己能成为那里的学生,钟念大概做梦都会笑醒。
有什么不行呢,起死回生他都做到了,还怕这个?
而且,他的身边还有江传雨。
钟念一拍桌面,盯着江传雨立下誓言:
“那就选s大!你别再对我手下留情,用620的标准来定计划,我会百分百配合,如果我考不上,就是你的责任!”
江传雨跟钟念对视片刻,眼神一闪,抬起下巴,语气平静,
“好,那你不许哭。”
钟念放出豪言:
“除了在床上,老子才不会哭!”
这话出口没两天,钟念就破了誓。
他被一道数学大题卡了半小时,江传雨换了三种方法讲解,他还是没懂,又累又困之下,跑去厕所掉了通眼泪,再回来时,睫毛都沾着水汽。
“你把第二次讲的再说一遍,我好像有点懂了。”
江传雨盯着钟念通红的眼眶,心疼难当,皱眉收起所有情绪,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讲题ai。
凌晨两点半,钟念总算弄懂,除了那道题外,还把江传雨出的几道类似题型全解了出来。
他转过头,邀功似的盯住江传雨,问他:
“我是不是离分数线更近了?”
“是。”
江传雨答得毫不犹豫,他嘴角带笑,眼里满是欣赏,
“念宝,你是我的骄傲。”
三月中,江传雨要离开几天,去首都参加保送生的文化测评和校园参观,时间选得巧,就在三模那一周。
去机场送行时,钟念心情忐忑,三模是最接近高考难度的考试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成绩还有多大上升空间,全看这次考试结果。
但江传雨不在身边,难免让他底气不足,一路都怏怏不乐,连临别吻都忘了,把人送到安检口,呆呆地说了句再见,便再无他话。
江传雨哪受得了这个,把钟念抓进厕所,吻到他两眼起雾,双脚发软,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咬着他的耳垂再次重复前一晚的叮嘱。
“每天都要想我。”
“……嗯。”
“每天都要视频。”
“……嗯。”
“不许自己碰自己。”
“……”
“忍不住想碰的时候,要跟我视频。”
“……闭嘴。”
“别怕,我在不在身边,你都会考得很好。”
“……好。”
等广播响起登机提醒时,他俩再次来到安检口,钟念抓着江传雨的衣角,依依不舍:
“早点回来。”
江传雨转头冲他微笑,眼底映着星河,
“等你家门前的海棠花开了,我就回来了。”
“回来陪你一起参加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