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早消,又怜他情根深种,岂肯要他受此委屈,故而拧了眉毛道:“垣统领,此事原是北漠可汗......”
他本要说出这是阿日斯兰的阴谋,不想垣钧却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此事多赖北漠可汗,若无他从中出了大力,殿下绝无可能得救。”
廷鹤经那阎姓客商之语后,心中本有疑惑,见垣钧对阿日斯兰如此推崇,禁不住说到:“老朽来北地听说一事,本不敢相信,冒昧问上一句,还请统领勿怪,若是老朽问的不妥,来日去殿下驾前请罪。”
垣钧道:“廷老但说不妨”
“老朽听说北汗身边有一位颇受宠爱的南朝女子,这女子新近还为北汗诞下一位孩儿?”
垣钧没有听明白,心中疑惑,凝神想去,这北漠大汗身边可不见有什么宠姬啊,他正低头沉思间,廷鹤以为他不好意思作答,干脆挑破了问到:“这女子可是大长公主殿下?”
垣钧这才明白,冲口道:“原来你说的孩儿是阿迪亚!”
他正要替嘉楠解释,不想廷鹤神色大变:“果然殿下已经随了蛮君么?”
垣钧听廷鹤语带轻蔑,不禁心中勃然大怒,一面恼他言语间侮辱了殿下,又隐隐为他对阿日斯兰的贬低感到不值。阿日斯兰为嘉楠所做的牺牲只有他与额尔德穆图知道,两年多以来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敬佩与感激与日俱增,又怎能容忍廷鹤轻飘飘“蛮君”二字。
垣钧心中有气,心道,你也不知道被那奕贼灌了什么迷药,又或者被许诺了什么,如今花言巧语过来哄骗陛下。就是这个小皇帝,他想起当日玉琼所说那个极像殿下的替身,只怕也未必是什么真货。所以才会一副视皇位如浮云的模样,只怕要哄了殿下回去,又不知道要生什么事端。
忽而他心念一转,以前一直隐约隔了一层的迷雾似被廷鹤拨开,殿下过去两年多赖与北汗一直清清白白。但北汗肯做出如此牺牲,后宫又如此清净,难道不是因为......他隐约有点兴奋,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殿下大安之后,天下之大,又该往何处去,倒不如......
那些以后再说,此刻倒是断了这逆贼的念想才好。故而垣钧话风一转道:“殿下当年忍痛离别以性命生下来的孩儿,何等伤心。如今阿迪亚就是她的命根子,廷大人难道又要她母子分离?”
廷鹤怎会知道阿迪亚只是养子,听这么一说,自然是嘉楠新生下的孩儿了。算起来,应该是离了天南一年多就怀上了胎。想到这里,不禁为奕桢不值,但嘉楠到底也是他小主子,表面上又是奕桢叛逆在先,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喟叹了一声。垣钧冷声道:“廷老还有什么见教,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垣某当值了,恕不能久陪。”
廷鹤看出来垣钧对奕桢成见颇深,多说无益,只得道:“请统领转告殿下,老朽陪小公子在此等候,还望殿下务必赐见。”
垣钧心中暗道:见你个鬼呢!口中却说:“垣某自然转达殿下,见与不见,殿下自有定夺。”
这下出去自然无需蒙面了,他出了房门,眼中精光一闪,廊下三三两两或劳作或听差的几个从人,分明是从前奕桢亲卫中的心腹,有两个还和他切磋过,都是有数的好手。哼,这廷鹤的目的不问也知了,自然是做了那奕贼的走狗。他也不理那两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要过来寒暄的样子,恍若未见般走了。
待出了院子,他状若无意地回头看了看,把院子和周遭的模样记清,施施然走了。
阿日斯兰下朝刚回到寝宫中,有內侍来报:“垣统领求见大汗,已经等候多时了?”
阿日斯兰不知道是否嘉楠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赶紧道:“快传!”
垣钧刚刚入内要见礼,阿日斯兰急道:“免礼,可是惠和妹妹有什么事?”
垣钧抬眼见阿日斯兰焦急上火的样子,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于是开口道:“殿下无事,小的有一言要面奏陛下一人。”
阿日斯兰一听嘉楠无事,先安心下来,随后遣出了室内的侍从道:“垣统领请讲。”
垣钧见他对自己毫无提防,心中更是不免感动,于是也不再有什么保留,开口道:“垣钧今日前来,原是自己的主意,殿下并不知情,陛下尽可放心。”
阿日斯兰点点头道:“朕知你对惠和妹妹忠心,无论什么事,但说无妨!”
垣钧面露异色:“说来惭愧,垣某学艺不精,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