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面对观众,现场爆出雷鸣的掌声。
大家各自介绍,而边颜则低调的选择了镜头边缘的一个位置坐下,采访开始了半个小时,主持人例行公事一样的回忆了团员各自的生活经历,以及为梦想所作的坚持。
而看完边颜大致的经历,主持人特意的开口,“其实我和你一个中学,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我?”
边颜笑着看她,她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希望她不要过多的刁难就行了。
“当然见过。”边颜微弱却清晰的吐出这四个字,并没有继续接下去。
“其实我也是见过你的,”主持人笑着接下她的话,使这个流程圆润的走下去,“因为你的成绩。”
其实她还想说是因为“你哥哥”,但是她的导演丈夫的存在让她有所收敛。
“我知道当时有很多人暗恋你,但是你都不为所动,我们都很佩服你,你才貌双全。”
“其实没有那么好。”边颜明知道她吹捧,却还是有些害羞。
“我们知道这张专辑《蓝色小调》的主唱换成了窦霆是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要退出乐坛呢?”
“没有那么绝对,我还是会写歌,《蓝色小调》都是我们乐团的心血,不管是谁唱,我相信音乐都有自己的力量去感染大家。”边颜不想拖累乐团。
“前一段时间有传闻说你和b&j的华裔董事相恋分手,是传闻吗?”
“是。”
“那你现在是另有恋情吗?”主持人继续滔滔不绝的下去。
“暂时没有。”边颜回答,“我的恋情都在《蓝色小调》上,它花费了我最多的心血,而且我觉得窦霆诠释的很契合。”
边颜看向窦霆,问她是不是,窦霆笑着说多谢颜颜姐姐夸奖。
“你是用你的歌曲代表了你的心声吗?”
“是。”
左江觉得主持人有些过分,他接过边颜的话讲,“其实是代表了我们所有成员的心声。”
左江接过话之后就一直把话题拉到专辑上面,然后就再也没给主持人机会质问边颜。
节目结束的时候,边颜唱了《蓝色小调》这首歌。
抒情的歌曲在摄影棚里起落,在大家的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访谈结束,边颜和以前共事的同事一起去餐厅吃饭,席间她从同事的嘴里知道了哥哥那个初恋的经历,简单来说就是一场你情我不愿的婚姻交易让她的事业获得了今天的地位。
她应该不快乐吧!
同事说自己的婚礼想要边颜做伴娘,撒娇似的邀请边颜,但是边颜还是拒绝了。
近乎战斗了一天的边颜回到家,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机票护照身份证。
边颜看了看卧室,边野并不在家。
厨房里突然传出奶奶的声音,边颜恍惚的吓了一跳。
奶奶端出了熬了很久的人参鸡汤羹,边颜赶忙过去接过奶奶手中的青瓷碗,细细地品起来。
奶奶脸上高兴的笑出了皱纹。
边颜本来是明天的飞机,却在奶奶的坚持下改签了。
边颜怎么也没想到,就这短短的两天,她是怎样的感受到她和边野的不寻常之处的。
自从怀孕之后,边颜和边野几乎禁欲般的舍掉了不必要的身体接触,怕有丝毫的对肚子里孩子的伤害和亵渎。
或许是因为眼神,或许是房间的装饰,或许是深夜的一个晚安的吻,没有光亮没有悸动没有声音的一个简单谨慎的吻,边颜错乱的发现,自己床底相册的一张和边野的合照不见了。
仅有的一张,两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白色被褥和和煦的光照得两个人像是天使一般,照片里,边野狠狠的吻在自己的脸上。
奶奶变得郁郁寡欢神不守舍,眼神也很快的变得有些恍惚,以至于奶奶每一个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像是无限的怜悯和悲恸的放大。
边野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家,不消片刻就觉察到隐约的不对劲,奶奶坐在椅子上,在一个火盆里面烧冥纸冥币,烟雾缭绕,她苍老的眼神多了些迷离,仅有的几根乌发几乎一夜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好多。
边颜就跪在她的身边,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这样的气氛太诡异了。
“怎么了?”
边野的问句得不到回应,边颜抬起脑袋,眼睛哭的有些红肿。
“孩子怎么了吗?”边野怔住了,他想到的就只能是这个。
奶奶默不作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就是边颜相册里少掉的那一张,奶奶嘴里絮絮叨叨的重复,“祖先保佑,保你子孙太平吧!让孽障离他们远一点,祖先保佑,保你子孙太平吧!祖先保佑,保你子孙太平吧......”
“到底怎么了?”边野想要扶起奶奶,奶奶却用她不利落的双手推开他的搀扶。
“你们不能这样子!”奶奶呜咽出声,像是走投无路的祈求。
看见此刻的奶奶,边颜想到了不久前的,他也是一样的悲悯和低吼。
边野一时木然,他强硬的搀起奶奶,脸上的线条僵硬而又决绝。
奶奶哭着向边野祈求,“她是你妹妹呀!你知道你们这样做是————”话到嘴边,奶奶已经说不出口,“这个孩子不能留下,颜颜也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你们一定这次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会让我死不瞑目的。”
边颜跪在地上的身体往后抵靠在墙面上,双手捂住整张脸泣不成声。
“奶奶,您就忘掉这件事吧!”边野跪在奶奶跟前,磕了三个响头,“能做的我都做了,您现在让我和颜颜分开,我做不到。”
“怎么就做不到,趁着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你们就分开吧!你们这么做,你把自己的父母置于什么样的位置!”
奶奶的手轻轻颤抖,但是边颜和边野却不再回应。
“明天我就带颜颜回家,这件事我就会忘掉。”
“奶奶!”边颜呜咽着恳请,“我不能走。”也许是伤心伤的太虚弱了,她慢慢扶着墙站起来,“我知道我已经对不起太多人了,也伤害了太多人,但是请您原谅我,我可以死掉,只要您能原谅我。”
“你们的命就那么轻贱吗?”奶奶恼怒的看向边野,边野无言,默默走到桌边拿起了水果刀,奶奶大愕,“小野!”
水果刀在手腕上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艳红而又温热的鲜血滴落到地面,他的脸色渐渐发白,嘴唇里发出沙哑而又笃定的声音,“我能告诉您的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