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让客人睡柴房终究不太好,也只能先这样了。
回头一定要去扩建府邸——至少不能让客人没地方住吧?
嗯,她顾琤也是有朋友有客人的人了。
顾琤虽面上不显,但内心极其愉悦,仿佛今日帝王生辰宴上赵巍庄庭凤承瑞等人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全都消失不见。
管他什么卫主翰林学士还是梁国皇子,统统都别想阻止她睡个好觉。
……
顾琤的确是睡得极好,一夜无梦。
就连江淮早晨热情地对她喊:“小五,早上好!”时,她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只是点下头敷衍了事,而是回应他:“江公子早安。”
江淮一脸的不可置信:“小五,你再说一遍!”
顾琤却是眉头一蹙:“我说错了?”
“没有,小五怎么可能说错话呢!”江淮见顾琤无意再重复一次,便岔开了话题,末了又低声道:“没关系,我记得便是了。”
江淮在心中默默记下:今日,阿瑜对我说了“早安”。
“什么?”顾琤问道。
江淮今天总是自言自语,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难道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没什么。”江淮笑道:“对了,小五,你是个什么官啊?今天可有什么安排?”
“宦官。”顾琤淡淡道:“今日休沐,没有安排。”
宦官?江淮抽了抽嘴角,没想到顾琤的回答这么实诚。
但一听到顾琤今天休沐,江淮双眸又是一亮,他拉起顾琤的手:“休沐更好,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顾琤沉默地盯着江淮握着自己的手许久,终是没有甩开。
片刻后,一个身穿白底金纹锦袍的少年拉着一个身穿青色便装的少年出现在街道上。
街市上商贩林立,叫卖声不断。城中居民还在被耀眼的晨光刺得睁不开眼之时,市场早已悄悄地打开了序幕。
清晨的市场顾客不多,江淮带着顾琤在路边小商贩热情洋溢的叫卖声中走过,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卖花嘞——新鲜的花!”
“卖豆浆——香甜豆浆!”
“卖酒嘞——这位小哥,要不要来一打酒?”
“……”
江淮一手抓着顾琤的手,一手拿着一束刚买来还带着些露水的花,一蹦一跳地把花递给顾琤:“鲜花配美人正好——小五还要点别的什么吗?”
顾琤接过花,抿唇道:“不用了。”言罢小心翼翼郑重其事地轻握着这束花,好像生怕一个用力过猛把花弄折了似的。
江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笑道:“不用这么小心,它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顾琤听罢稍稍放松了些许。
“小五没接过别人给的花吗?”江淮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草绳——他正一边漫不经心地编织着草绳,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着顾琤。
“也有的。”顾琤顿了顿:“只不过很久没有过了。”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每次回来都会给自己和母亲每人带一束花。
那时母亲总会笑着把花养在瓶里,而她却总是带着花乱跑,不知在哪把花弄皱弄破甚至不成形了。
彼时的她不懂得这花的珍贵,也就不懂得珍惜。
现在再看到花,境遇含义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是吗?”听到顾琤的回答,江淮眼眸暗了一瞬,随即又扬起笑脸:“那从这束花开始,我每天送你一束花,可好?”
如果我不是第一个送你花的人,那么我希望我是那个你看到花就会想到的人。
“……”顾琤面对江淮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然期待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眼前这个少年捧着一束娇花,扬着比花还要明艳的笑脸把花递到她手上。
可是那样真的不会太麻烦吗?
她为查清当年的真相而来,本不应该和这里的人有太多牵扯。
在顾琤愣神之际,江淮抢先道:“你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咯。那便从这束花开始,每天早晨先等我送你一束花,再进行你自己的安排。”
从这束花开始,让我们走得更近。
阿瑜,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江淮整颗心都往上提了提,生怕顾琤在此时突然冷冷地拒绝他,甚至把花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可顾琤没有。
她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花,半晌,才轻声道:“好。”
她的声音极轻极细,但江淮永远不会听错。
江淮仍然边走边跳,只是脚步更加轻快活泼了。
他一面蹦着跳着为顾琤引路,一面轻声哼着一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乡谣,惹得商贩路人频频回首。
江淮却毫不在意,他转过身来,看向顾琤的眼眸似有光芒闪烁:“小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