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们商量的不是什么好事,但被发现的后果很严重,谢长庚不敢呆在门口偷听,只是将耳朵贴在墙壁之上。但墙壁隔音,屋里两人的声音时高时低,谢长庚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这些纷乱的信息入脑,若不知前因后果,其实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两人将正事谈得差不多的时候,除了记住几个人名和地址,谢长庚并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敢再呆下去,只得遗憾地摇摇头,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
一夜无话。
灵春坊,醉霄楼。
推开布满雾水的窗棂,一缕阳光伴着晨雾涌进屋里,龙鹏飞伸伸懒腰,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将浊气吐向窗外。
醉霄楼算得上是一家多功能的酒楼,早中晚三餐供应,食宿一体。酒楼共三层,一二楼可喝茶吃饭,三楼住宿。
灵春坊鱼龙混杂,但敢在这糜烂之地将酒楼开到如此规模,一般的混混也不敢轻易闹事。此时大厅里有几桌客人正在吃着早点,多是夜晚宿在此处的客人,也有住在附近的懒人和混混。
靠近门口的桌子,被其中几个本地的混混霸着,此时他们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张聚义进来时,朝他们扫了一眼,正对他的混混发现了,连忙住了口,拘谨地站起来,点头哈腰地打着招呼:“张哥好!”
其余混混反应过来,都站起身来,他们本想打招呼,却发现张聚义寒着脸朝他们摆摆手,风一般越过了他们,混混们张了张嘴,不知所措时,空气中传来张聚义似有似无的声音:“好好吃!”
三楼的某个房间,张聚义敲了敲门。
不久之后,龙鹏飞得到了齐向东被抓的消息。
张聚义进来时,龙鹏飞的早餐还没吃完。这个灵春坊混混中的老大,醉霄楼实际上的东家,此时面对龙鹏飞,也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说着话。
龙鹏飞夹起一个小笼包,蘸了醋还未吃到嘴里,听到齐向东被锦衣卫捉去,他停下筷子怔了片刻,然后将包子慢慢喂到嘴里,细爵慢咽着。
“我昨天也派人到那女人家看过,连地窖都搜过了,但也没有发现他……”
龙鹏飞的沉默,让张聚义不知所措,他为自己的失职辩护了一句。
“啪”的一声,龙鹏飞将筷子朝桌子上一扔,他抬头看着张聚义,张聚义与他对视一眼,又低头垂下眼睑。
龙鹏飞半晌无动静,就在张聚义脑门见汗的时候,龙鹏飞开了口:“聚义呀,你跟着我也有十几年了吧,你们四个,号称我龙鹏飞手下的‘四大金刚’,说实在的,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要比他们三人高,论手段,论财富,你比他们都做的好!但是……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做,这次的表现,我很失望……
当然,齐向东是我们的人,你及你的手下可能是不忍心,也可能是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锦衣卫的手段,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龙爷,我……”张聚义听了不知说什么为好。
龙鹏飞摆摆手,“罢了,北镇抚司抓去的人,你我也不指望他能出来了,为今之计,你再替我办一件事,来,坐下听我说……”
沈锐这边,今天还是上学。
其实,这时候的学堂,真是无趣的很,八股取士,教学内容千篇一律。填鸭式的教育,师生之间没有互动。先生在上面摇头晃脑的讲,下面有几个认真听的很难说,即便是学习好如沈锐,也是经常走神神游方外,至于刘沛久之类,完全是在听天书熬时间。
对八股制度,沈锐深恶痛绝,但碍于父母颜面,也只得先虚与委蛇,想着过一段时间再想法退学,不料两天之后,一场变故彻底终结了沈锐的府学生涯。
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艳,无意插柳柳成荫。当然,这种无意也是有代价的。
大概是调查不顺,中午的时候江小楼并无新的消息传来,直到晚上回去,江小楼遣人又送来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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