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三四年前不知怎么的流浪了一段时间,正好被上京告状的范秀才遇到,后随范秀才回到大名府,范秀才女儿昭雪之后,沈锐还认了她做义母,不曾想沈锐的老家便在大名府,不久之后被人认出,认祖归宗,前前后后在大名府住了一年多时间,回到京城后,之后关于他的消息便极少了。
“那是四年前,大约也是这个时间……”纪天韵回忆着当年的情形,声音娓娓动听,“我与爹爹一起,往河间府走镖,回来的时候经过献县,因需等待所托运的货物,在那里停留了两天!
当时年少无知,客栈里又颇为无聊,便瞒着爹爹,偷偷从客栈后门里溜了出去。
之后在街上闲逛,不久之后便发现有两个毛贼尾随,当时姐姐我也是轻狂,仗着会点拳脚功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专门把他俩引到了一个少有行人经过的胡同。
但姐姐我失算了,动起手来后,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一般的毛贼,好在一个毛贼比较笨,被姐姐我一个撩阴腿给放倒了……”
纪天韵想到当时老四被踢中命根子的惨样,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后来呢?”
纪诗音见纪天韵停了下来,急不可耐地问道。
“后来第二个贼人就难对付多了,这家伙是个练家子,姐姐我是个女孩子,人小体弱,虽然靠着技巧打了他几拳,但最终还是被他抓住了!”
这里纪天韵为了保持在妹妹面前的光辉形象,稍微撒了一点慌。其实以老四燕一飞的功夫,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纪天韵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当时纪天韵妄想用对付老七的方法来对付燕一飞,但燕一飞的智商岂是老七可比的,根本就不上纪天韵的当,不几个回合下来,便拎着纪天韵的衣领子提了起来,纪天韵双脚腾空,瞬间便失去了反抗之力。
“之后就是沈公子救了你?”
看姐姐说的如此轻松,肯定后续的结果并不是很糟。
“小妹就是聪明!”纪天韵递过一个肯定的眼神,缓缓道:“我正慌乱之间,只听“砰”的一声,接着便见那贼人已倒在地上,然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纪天韵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低着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什么……”
纪诗音睁大了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满脸污泥的小乞丐,手里还拿着半块砖头……”
“沈公子?”
“纪天韵点点头,强忍着笑意道:“你别看他现在锦衣玉服,一副富家子弟模样,当年初见他时,那可是邋遢得很……”
见姐姐此时心情大好,纪诗音没有插言,静静地期待着下文。
“他将那贼人击倒之后,拉着我就跑,后来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之后我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作响——那是饿的……我找了个客栈,让他洗脸吃饭……”
纪天韵的思维跳跃的很快——中间一些细节被她刻意地回避了。
“后来得知,他在一个树林里方便时,偶然听到有人密谋对我镖局不利……而之前,恰巧他又看到我们镖局从路边经过,所以才跟了过来,但唯恐我们不信,没敢直接找上门来,只在周围徘徊……直到无意中又看到那两个密谋的贼人……当时那贼人正在跟踪我,却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么说是沈公子救了你……可为什么他却说是你帮助了他呢?”
纪天韵撇撇嘴,“这家伙还算是有良心,没有挟恩自重……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穷成啥样,快要饿死了,并且还带着一个病秧子……”
“病秧子?”纪诗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一个落魄的老秀才,说是上京为他闺女告御状的……”
“姓范吗?”
纪诗音脱口而出,之后才感觉到不妥。
“你怎么知道……”
纪天韵不可思议,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个妹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纪诗音低着头,诺诺道:“义庄之事后,我……我托人打听了一下……”
“托人……不会是秦舞阳吧?小妹你离他远点!”
纪诗音被她说中,连忙辩解道:“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当时你们都没回来,咱镖局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纪天韵见妹妹可怜巴巴的模样,拉住她的手轻轻拍道:“前段时间,委屈小妹你了!”
纪诗音看着姐姐的眼睛,姐妹俩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