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所有故事都该有个终结

    刚刚下过雨，墓园的草地上还带着湿润的雨珠，顾见深一步步缓缓走到了李泽鱼的墓前，将花和蛋糕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他在墓前蹲下身，看着墓碑上李泽鱼的照片，一派上岁月静好，伸出手，轻轻摩挲着，生涩开口：“泽鱼，我来看你了，或许你并不想看到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已经想好，以后每年的生日要怎么给你庆祝了，但现在......都用不到了......”

    顾见深拆开了蛋糕，点上蜡烛，然后自己吹灭。切了一块放到李泽鱼的墓前：“这是你喜欢的口味。”

    天不知不觉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带着丝丝清风，顾见深却只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寒意。

    “泽鱼，生日快乐。”顾见深倾身，吻了吻墓碑上李泽鱼的照片，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倚靠着李泽鱼的墓碑。

    “泽鱼，我后悔了！真的对不起！可这一次，为什么连一个亲口和你道歉的机会都不肯留给我......”

    这一刻，顾见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泽鱼，我知道，这是你对我欺骗你、控制你、伤害你的报复。你希望我余生都活在悔恨的折磨中，我也多希望如你所愿......只可惜，怕是不能够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顾见深揩去脸上的泪水，一阵咳嗽，喉咙再次泛起腥甜。

    “我知道，不是所有伤害都能弥补，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们就不要再认识了。”顾见深开始喘着气，“泽鱼......认识你却不能拥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

    顾见深忽然觉得有些困了，他脸色泛白，呼吸似乎也没有那么顺畅，鲜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流下，他无力的倚靠着墓碑，视野中墓园的景色逐渐模糊......

    “我骗了你那么多，但中毒那件事也不算完全骗你......”顾见深又可了几声，口中的血落在白色的衬衣前，绽成点点红梅。

    “我当时很害怕，怕万一研制不出解毒剂，留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可放你离开，我根本办不到......”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你。让你用这样惨烈的方式逃离我身边.....”顾见深叹了口气，“现在该我庆幸了，庆幸体内的毒素，庆幸我不用一个人在这没有你的世界里苦等。”

    “呵！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对我唯一的眷顾呢......”

    顾见深依稀听到墓园外传来的警笛声，他兀自嗤笑：“梁嘉文，你斗不过我，到死你都斗不过我......泽鱼是我的......”

    他微微侧身，吃力的仰起头，努力的抬起手，想要再次触摸墓碑上李泽鱼的相片，可手才举到一半，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样。下一瞬，顾见深的手无力的垂落......

    “小哥哥，这是我妈妈帮我求的护身符，你带着！”

    “小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地，我长大了就嫁给你！你一定要等我呀！”

    顾见深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李泽鱼小时候的样子，一身冰冷戾气渐消，幸福而又眷恋的笑意不禁攀上了唇角，没有人听见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呢喃：“泽鱼......你也一定要等我呀......可别再认错了......”

    顾见深缓缓合上了双眼，神情平静而温柔。

    细雨渐收，天光乍晴，身穿制服的公务人员拿着文件踏进墓园......

    一如李泽鱼说的那样，所有故事，都该有个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