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和那些生在这个城市里大多又会死在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谈论名表和手机,感慨房价一年比一年贵,可以和在酒桌上喊着吃好喝好,然后在差不多的时候装出醉眼朦胧甚至是抱着垃圾桶吐。可是回到家,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知道改以怎样的面貌和这个女人独处。
女人都是敏感的,一起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女人不可能没有对他又所怀疑。只是她从来没有说破,从来没有表达出来而已。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路麟川不知所措。就如同此刻,他能够清楚的从女人和呼吸和心跳中判断出女人其实并没有睡着,可是他却不知道该不该讲破,讲破之后又该说些什么。就如同他明知道路明非接下来要取走一段艰难的路,可是作为路麟川他依旧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能以路麟川的身份以及路麟城的语气给他写了一封信。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路麟川将一个信封留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转身朝着衣柜走了过去。
实木的衣柜是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和路明非的婶婶一起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家具城买的,当时路明非的婶婶和老板杀了快两个小时的价,愣是把两千多的一个衣柜砍到了四百多,最后还让老板又送了一对床头柜。而在在衣柜的最底层,有一个暗格,里面默默放着他和路麟城曾经用过的刀鞘。其实早在他带着明非婶婶去那个家具城之前,他就已经去过那里了,并且以打算将来藏私房钱为由,让老板给他加了个暗格进去。
暗格被打开,可是里面确实空空荡荡的。
“格子里的东西在客厅的桌子上。”身后的女人说道。“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的衣裳。那一对刀你一直都留着,可是当时的衣裳却再也没见过了。所以我就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又给你做了一套。我想,它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的吧!”
“原来......你一直都记得啊~”路麟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默默的衣柜和上了。然后他转身来到窗前,和从床上坐起来的明非婶婶四目相对。
“也不是一直都记得的,其实一直到结婚后两年,在我的记忆里你都还是邻居刘婶介绍认识的。直到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了那对刀,脑子里才突然多了很多记忆。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分不清楚那个才是我们真正的经历。这么多年看着你早出晚归,我真的快觉得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一场梦了。可是这次明非回来之后,我就总感觉我真正的梦就快要醒了。
你能告诉我吗?究竟我脑子里的哪一段记忆才是真的,我们究竟是相识在刘婶家的饭桌上,还是那条雨夜的长街上?”
“长街上,那时候我抱着明非,就蹲在你打工的那条街的巷尾,那里有一处屋檐特别的宽,刚好能够挡雨。”
“然后你面前还放了一个牌子,写着‘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抚养这个孩子,我就愿意保护你们一辈子’,哈哈哈。”
“现在想想是挺傻的,可是那真的是当时的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句重金酬谢的话的,可是遇到你的时候,我的钱已经花光了。”
“这么说来,还是我出现的不凑巧了?”
“不!很巧,真的很巧~真的,特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