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一天听完,感觉心灵被洗刷了一遍,第二天听完,心灵又被洗刷了一遍,第三天,心灵有些扛不住了,到第四天,心灵眼看着就要死在艺术的长河里,第五天实在没了法子,喊老婆的喊老婆,带儿子的带儿子,没有老婆孩子那就喊朋友,能过来一趟的,全是过命的交情。
那一段日子,华升科技整个大楼里,每天都萦绕着一股艺术的气息,嘴里不是哼哼着沈倩的歌,就是默念佛经,一个个都像是看淡人生,已然走在了成仙的路上。
沈倩不知道这些,她还以为自己真能有这么多听众,五天之后,脱胎换骨,见谁都像是自己的孩子,带着点儿母爱的光辉。
音乐会一结束,春节也就近了,公司放了假,沈倩也开始在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
她今年除夕是在姚家过的。
姚家老太太彭英的亲哥彭老爷子年末正式从英国董事会里退了位,如今得空,便十分想念中国春节的热闹,干脆带着老婆林老太太和小儿子一家来了这里过年。
沈倩对自己这个舅祖父很是尊敬,毕竟一代慈善家,为人也诚恳,可他老婆和小儿子一家却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彭老爷子的小孙女茉莉,就是上次在沈倩婚礼上看上沈和平,被顾兰青揍了的那个。
林老太太因为这件事,对沈倩一直心有怨怼,见她这一段日子成天待在自己家,不像梁穗穗那几个孙媳妇,一得空就过来给老太太嘘寒问暖,也不会逗人开心,于是喝了一口茶,就忍不住对着自家小姑子说了:“小妹啊,你这个长孙媳可真不知道亲近人,进来除了喊你一声奶奶,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往那儿一坐,就知道吃。”
彭英年轻时其实挺不喜欢自己这个嫂子的,但如今年纪大了,没了针锋相对的心思,此时听见她的话,也没搭腔,只是笑了笑回答:“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平时其实是记着我的,不爱说话罢了。”
林老太太可不相信,“我看她在婚礼上倒是说话挺利索。”
沈倩这会儿见自己被点名,也不气恼,她经过几场音乐会的洗礼,已然思想升华,觉得自己正式进入了人民艺术家的行列,除了姚信和,看谁都像凡夫俗子,于是对着林老太太咧嘴一笑,开口就问:“舅奶奶,您这太平洋警察连我们中国的婆媳家事也管呐。”
林老太太被她这么直截了当地一句怼,气性也上来了,“哼”上一声,指着她喊:“我是看不得你这么不孝,才嫁进姚家,整天就不见人影,过年了也不知道来照顾家里长辈。我大媳妇每天晚上可都是照顾我到凌晨1点才去休息的。”
沈倩咬了一口手里的山楂片,一脸诧异地问:“这么牛啊?到一点就走吗?您大媳妇儿是干钟点工的啊?卡着点儿下班,超过一小时不给双倍工资吗?”
林老太太一口气卡在胸里,只能端出长辈的身份,“你平时就是这么跟家里长辈说话的吗?”
沈倩点点头答:“嗨,您不喜欢这个风格啊,那没事儿,您点个别的,美声,戏剧,相声,想要哭丧那种也行,就是得加钱。”
林老太太一拍桌子,直接大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沈倩微微一愣,严肃回答:“气死了哭丧打九折。”
陆曼本来是坐在一边给老太太捶着背的,这会儿听见沈倩的话,难免觉得她不识趣,忍不住劝了一句:“小沈,你说话别这么冲,老人家也是为你好。”
沈倩要放之前,还能对陆曼忍一忍,但自打遇着李雅书,知道这人哪里是什么孤苦伶仃找不着亲人,就是不想认自己那些穷亲戚,费尽心思扒拉着姚家这棵大树,一时间,也不想对她有什么好脸面了,往座椅上一靠,张嘴就喊:“关你什么事儿啊,你算我们姚家哪根葱。”
这下,一直没有说话的彭英也皱起眉头来,她是不爱跟自己这个长孙媳妇儿计较,但对于陆曼,她这些年可也是真心实意疼着的,于是轻咳一声,便轻声教育了起来:“圆圆,怎么说话的,小陆是我们姚家的恩人,当年在南平要是没有她,阿和都不可能健健康康活到这么大。”
沈倩压根不接她这个茬儿,翻出一个白眼,嘴里的花生咬得嘎嘣响,“咋的,她是奶粉成精啊,没她人还长不大。”
她这话说完,在座的人立马不说话了。
陆曼脸上最为尴尬,低下脑袋眨了眨眼睛,开口用英语劝起了旁边的彭英和林老太太来。
沈倩大学没出国,英语也一般,打个招呼能行,稍微长点复杂点的句子她还真听不懂,此时,她见陆曼连英语都搬出来了,索性也不在这里自找没趣,干脆放下手里的花生,站起来拍了拍手,潇潇洒洒地说到:“行吧,你们娘儿几个继续说鸟语,我带我的侄儿们到后面玩儿去。”
沈倩本来性格就好玩,家里的小孩子都喜欢跟她在一起。
这会儿,见她起身要带自己出去玩,小家伙们立马一窝蜂排起了队,迈着小胳膊小腿高高兴兴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陆曼见状又有些不高兴了,起身刚想过来拉着沈倩的手安慰两句。
没想二房那个最小的丫头此时突然就蹦跶了出来,拦住她的脚步,奶声奶气地指着她说:“我们要跟大伯妈去玩,你不要拦着我们,奶粉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