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耳朵边上,亲了一口,低声答道:“严肃正经是给他们看的,姚太太要看的,是姚先生不穿衣服的样子。”
说完,他也没等沈倩回话,直接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沈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扛在肩膀上之后,立马拍着他的后背,大喊:“我还没洗澡呢!我是爱干净的好宝宝!你不能剥夺我香喷喷的权利!”
姚信和闷声笑笑,一边走,一边回答:“行,不剥夺,咱们一起香喷喷。”
于是,最后爱好香喷喷的姚太太还是在自家先生面前败下阵来,脑中有如灌了半瓶儿浆糊,迷迷糊糊地被淋了满身的水,回头望过去,整个视线也朦朦胧胧的,一片热气氤氲之中,只能瞧见自家男人精致的轮廓,还有那一双镶嵌在冷静的脸庞之下、炙热而痴迷的眼睛。
最后两人香喷喷地出来,杨妈已经在楼下喊了两遍让他们下去吃饭。
沈倩把脸埋在枕头里面,觉得人生大耻,不过如此。
嘴里一个劲地哼哼,手上也没个消停,泄愤似的使劲揪着姚先生的腹肌,只可惜那玩意儿太扎实,半天了,反而让她自己累得手指头直抽抽。
姚信和拿了水过来让她喝下,自己则是侧身靠在床边,手指一点一点地顺着沈倩头上的发丝,眼神晦暗,也不说话。
沈倩小小地眯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看着身边的男人,又重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着要纹我的名字啊,还纹在这种地方,那个纹身师是男的女的啊,女的话,岂不是白白吃了我家姚哥哥的豆腐。”
姚信和转了个身,从地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儿,摊开,指给沈倩看。
只见上面断断续续记录着不少沈倩这几个月跟姚信和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其中一段儿,就是八月七日的这条——“老姜为了隔壁的姑娘去纹了个身,好浪漫啊。”
沈倩一时目瞪口呆,忍不住就又继续翻了两页,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那么偷偷的红了起来。
这毕竟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姚信和的字迹,跟他的人一样,行云流水,又带着点儿难得的刚正劲挺,气势十足,衬着上面小女儿情调十足的内容,简直又让人发笑,又让人觉得甜腻。
沈倩于是重新躺了下来,把本子一整个盖在自己脸上,遮住红起来的半张脸,轻声嘀咕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啊,你看看人家陈大泉,顾策,为了公司都英年早秃了,你个已婚的中年妇男,居然还敢非法思/春!手机电脑打字不行吗,干嘛还用手写啊,显得你字好看啊。”
姚信和可实在喜欢沈倩这一副气呼呼的小模样,他平日里忙于工作,难得的一点消遣,便是逗弄逗弄自己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太太,于是伸手把她脸上的本子拿下来,很不客气地在她眼睛上面亲了一亲,低声告诉她:“电脑打出来的,跟手写出来的东西,是两码事。”
说完,他干脆把人捞过来,完完整整地抱进了自己怀里,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沈倩的鼻尖,开口道:“比如我写下你这句‘鼻子过敏,有些不通气’的时候,我就会想亲一亲姚太太的这里。”
说完,他又点了点沈倩的嘴唇,说道:“再比如,我写下这一句‘吃火锅辣得嘴巴红起来’的时候,就会想要亲亲姚太太的这里。”
最后,他把手穿进沈倩的睡衣里,抵着她的额头,含住她的嘴唇:“又比如,我写下这一句‘胸口疼’的时候,就会想要亲亲姚太太的这里。”
最后沈倩被他说得晕头转向,只能又一次摈弃原则,迷迷糊糊地上了贼船。
两人于是晚上饭都没吃,直到第二天早上,凌晨五点,沈倩被饿醒来了,她才在厨房里跟只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吃了一碗小米粥,两块儿奶酪饼,然后漱了口,又重新回到床上继续补眠。
等再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大亮,姚信和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沈倩扒着自己的头发从床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姚先生这么个严谨无趣的男人能为了自己去纹身,她一个歌唱爱情的人民艺术家思想觉悟也不能拉下,于是起身吃了点东西,琢磨了半天,终于灵机一动,开着车子出了门。
姚信和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沈倩已经回家好一会儿了。
他从车上下来,看见自己院子外面站着的谈樾,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谈樾这个月正式回国,被他妈安排见了好几个女人,心气儿十分不顺,伤春悲秋之下,得到了沈倩的地址,难免经常跑过来看上一看。
姚信和此时心情显然也并不怎么好,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了半个脑袋的男人,开口问他:“我家好看么?”
谈樾原本就是凑着脖子偷看,如今听见这一声问话,立马打了一个机灵,回过头来,看见姚信和那一张脸,瞬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姚信和这两年跟沈倩在一起,眼看着性格已经平和了许多,说话待人,渐渐不再是那一副让人害怕的样子,有时跟下面人工作得久了,心情好起来,还会勉强开一两句不怎么幽默的玩笑,乍一看上去,十分像一个正常人。
可一旦他收起了身上的温顺,重新还原出天性里的那股子阴沉之后,周身的气势仍然是十分吓人的。
就像此时的谈樾,站在原地,张着嘴巴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姚信和于是也没有跟他虚与委蛇的打算,迈步往前半步,把人吓得靠在后面的墙上,低声开口道:“谈先生,我这个人你应该知道,无恶不作,很不是个东西。我能杀一个人,自然也就能杀第二个,别跟我讲什么道德,也别跟我讲什么法律,如果你踩了我的线,就算你已经死了,我也会把你的骨头和肉拆开了,一点一点的,生吞下去。”
说完,他掏出兜里的一把瑞士军刀,面无表情地放在谈樾脸上拍了一拍,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狠厉,眼神里却像是藏了无数个跃跃欲试的恶魔的灵魂,只等待有人被他抓住,啃食殆尽。
谈樾一弹钢琴的,平时接触的全是艺术世界的真善美,哪里接触过这样让人不寒而栗的家伙,于是两条腿发软,就那么一点一点地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沈倩此时也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来,远远地看见两人,开口喊了一声姚信和的名字。
姚信和于是脸上表情一顿,十分自然地收好手上的军刀,转过身,对着她微微地笑了一笑,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他走到沈倩的面前,若无其事地问到:“你怎么出来了。”
沈倩挠着头发回答:“我不是看他过来了吗,哎,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说完,她刚想把谈樾喊过来说话,没想,自己这位“痴情”的前男友就跟只兔子似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下爱情也不要了,缅怀也没有了,转过身去,拔腿就跑。
沈倩一时茫然,便问身边的男人:“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啊?”
姚信和把视线低下去,笑着回答:“我能和他说什么,只是问他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沈倩撇了撇嘴巴,也没怀疑,忽然眼睛一亮,拉着姚信和的一边手掌,笑嘻嘻地凑过去,很是洋洋得意地说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也去纹身了!”
姚信和表情一愣,皱眉道:“那东西有点疼,你去纹这个做什么。”
沈倩于是更加嘚瑟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脯,扬声说到:“我这叫不落人后,姚先生能做的,姚太太当然也能啊。”
说完,她还很是神秘地问了一句:“你想不想看看?”
姚信和当然想,他甚至没等沈倩说完话,就把人从地上一把抱了起来,连楼都没有上,直接在一楼的客房,关上门,就把外套扒了下来。
然后,冷不丁地一下子,瞧见了她软乎乎的肚子上那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姚信和的表情一时愣在原地,好半天了,才深吸一口气,低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沈倩见他这反应有些不高兴,推着他的肩膀,哼哼唧唧道:“怎么了嘛,我这是化小爱为大爱,你懂什么啊,四舍五入,这就是咱家思想觉悟的证明!”
姚信和听见她的话,竟然也没反对,笑够了,才低头亲了上去,然后,用舌头在上面吻了一吻。
只是没想,那玩意儿舔着舔着竟然出了问题,原本好好的四个大字,被姚信和吻了一阵,最后那个“国”居然忽的一下脱落了下来,仔细一看,好嘛,这原来就是一副贴纸。
沈倩见状大惊失色,连忙眼泪汪汪地喊到:“诶,老板不是说这玩意儿防水的嘛,花了我五十大洋呢,这什么奸/商啊!”
说完,她见姚信和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一下露馅儿了,立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为防止此时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迅速改变方针,捂住自己的肚子,扬声大喊起来:“啊!原来姚先生的唾液里有硫酸,啊,不行了,脆弱的姚太太要不行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