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下来,她最怀疑的便是芍药。
“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动作快点儿!
难得这么好的大晴天,把这衣服洗了才好晒干!”
黄氏对着叶芳菲颐指气使,满脸的横肉一抖一抖。
叶芳菲将手指伸进冰冷的水中,帮这家人洗着脏衣服。
她以前虽然是庶女,可也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洗过衣服。
现如今,她居然在洗下人的衣服,这是何等大的屈辱!
她那十根纤细的手指,原本是用来弹琴写字的,现在却冻得通红。
来农舍不过几日,她的手指和脚趾就生了冻疮。
生平头一回长这东西,稍微暖和一点就奇痒无比。
如果挠的重了,还痛。
负责劈柴的叶蔓菁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她的手被烫伤后,用了上好的生肌膏才长出新肉来。
现在她那娇嫩的手,劈完柴后就被磨出了水泡。
旧的水泡才破,新的水泡又长出来了。
她还担心双手会长出难看的老茧,以后被楚王嫌弃。
到了傍晚,叶芳菲洗完了一桶衣服,并且晾晒了。
反观叶蔓菁,虽然也劈了好几天的柴,却还是非常磨蹭。
黄氏对着叶蔓菁就是一顿毒打。
不是用扫帚把打,就是用细木条抽。
叶蔓菁的凄惨叫声令农舍添上了几许诡异。
黄氏打完叶蔓菁后,一身轻松地回到房间。
王老汉躺着,有气无力地问道。
“老婆子,你今晚又饿着那二小姐了?”
黄氏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腰上的一圈赘肉令王老汉心生厌恶。
她瘪了瘪嘴,嘲讽道。
“什么二小姐,就是个欠收拾的。
一天下来才劈了几根柴,还想吃饭?干脆去做梦好了,梦里什么都有!”
王老汉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黄氏,脑子里想的都是隔壁屋住着的两个妙人儿。
这几天夜里,他连续梦见和那两人在一起。
每次醒来,现实却是旁边躺着的肥老婆子。
“呼哈——呼哈……”
黄氏的鼾声越来越大,吵得王老汉睡不着觉。
他干脆把头蒙进被子里,捂住耳朵。
但是被窝里的恶臭令他几乎要把晚饭给呕出来。
他坐起身,使劲儿地用手在脸前扇了扇。
“老婆子,你咋又放屁……”
“放个屁咋了,就你屁事儿多,快睡觉!”
王老汉无奈又躺了回去。
被黄氏毒打了一顿的叶蔓菁缩在角落里。
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只有馊馒头和馊水填饱肚子。
和着眼泪,她啃完了那个比石头还硬、难以下咽的馊馒头。
她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这些下等人,居然敢打她,还不给她饭吃。
等国公府来人,她非得要扒了他们的皮!
国公府中,秋姨娘正在为叶卿颜回府的事儿感到头疼。
她是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明明买通了黄氏那家人,怎么叶卿颜一点都没遭罪。
白霄战这么快就回来了,但她还没弄死白语淑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之前分明已经半死不活,现在居然慢慢好起来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生下”儿子,利用这个儿子,谋取平妻的位置。
云团缓缓移动着,吞没了那轮弯月。
夜,是凄清的、寒冷的。
兰苑内还亮着烛火,女子的影儿映在窗户上,长久未动过。
屋内,叶卿颜伏案而睡,手臂下压着好几本医书。
有些书页被她做了密密麻麻的记号,她的脸上也蹭上了黑墨。
璃王宋凌煊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替她盖好被子,目光不似平日里那般冷酷。
他那双极为好看的双眸藏着几许深情,附身轻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