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暖阳透过窗户上的小格子洒进屋里,灿然如金海。
枝头的鸟雀在尽情叽喳叫个不停,院里走动的人却在极力压低声音,生怕惊动屋里人。
便是在这既静又闹的矛盾中,苏蕊缓缓睁开眼。
身后还有那人留下的余温。
那人就像现在的环境一般矛盾。
前夜明明还抑制不住眉间戾气与她争吵。
后半夜在听到她说出那句刻薄的话后,竟能毫不在意的揽她入怀,一夜未有松开。
好像苏蕊才是那个应该惊慌愤怒的人一样,大手在她背脊上轻轻拍着安抚顺气。
厌倦了无谓的争吵讥讽,苏蕊一言不发任由他抚慰,一夜无梦。
“哎!你说皇上在丽贵妃册封大典时来咱这太行宫,是不是说明咱娘娘比丽贵妃更得恩宠?”
“这不好说,毕竟就一夜恩宠,但我估摸着啊,丽贵妃一人独大的日子已经不长了。”
少女压低声音的探讨,被一声沉厚的女声叫停。
“做你们该做的事去,别在房外私语吵醒娘娘。”
恰逢嫌屋里沉闷的苏蕊起身推开窗户,乔澜听闻挥手让两人退下,自己推门进了屋里。
“娘娘。”
身后响起的声音没有让苏蕊转过头,她犹自向院墙上招了下手,墨墨立时从院墙上一跃而下,落入她怀里。
“嗯?”
微笑着呼噜呼噜墨墨毛绒绒的脑袋转过身来眼神询问。
听闻昨夜她与天子的争吵,乔澜有心替她纾解下心结。
此时见她神情,却又觉着是自己想多了,便咽下了要说的话换了个话题。
“娘娘,这马上要入夏了,太行宫的修缮到了尾声,您的生辰也快到了,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姑姑看着办吧。”苏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墨墨背毛,懒声道。
乔澜何时离去的她不清楚,只知一晃神的时间,日头就转到了头顶。
墨墨不知何时在怀里沉沉睡去,她却难得没有困倦。
遥遥望着宫殿门前一脸喜气走进来的李长德。
“娘娘又见面了。”
李长德熟稔的同她打着招呼,苏蕊挑眉不语。
院子里跪倒一地的下人们,垂着的眸子里尽是震惊。
没有得到回应的李长德也不觉迥然,呵呵一笑合手一拍。
“啪!”
身后涌入一队手捧锦盒玉璧的下人。
“和田玉璧一对。”
“红玉珊瑚一个。”
“蜀州织锦八匹......”
跟贯口一样的通报结束,李长德才朝着她微笑拱手。
“皇上还特地让老奴给娘娘带上一句,若是不喜欢当场摔了也无妨,只要娘娘能解气,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苏蕊好像听不见一样半晌没有回应。
乔澜顾及李长德,亦或者说是皇上的面子,扫了一眼佝着头却有些躁动的下人们一眼,走上前去。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都愿意低头,咱娘娘怎会常挂于心呢。”
说着扭头低语一句:“娘娘。”
李长德与乔澜都在等着她开口,苏蕊终于有些反应。
缓步走到院外呈着的珠宝玉璧旁,在下人们偷眼观察的惊恐中缓缓用手指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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