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准备匆忙,闵静宝的心中一直十分忐忑,从第一个人踏入庆云派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就好像刚刚踏入HR这一行,她第一天打电话给候选人邀请面试。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这种感觉,没想到记得那么清楚,双手会不自觉地抖,因为紧张稍微一讲话就出现颤音,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被人欺负要哭了。
于是她悄悄地躲到自己的房间放空思绪,脑海里便浮现出上一世工作中的种种画面,这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回忆之前的事情,严苛的领导,总是不省心的下属,还有空气中纸张的味道。想念之前的生活吗?
闵静宝说不上来,但她害怕,虽然穿越以来一直都表现的很镇定,但是她害怕,害怕被贺郢丢弃,害怕被恶狼吃掉,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也认可了这个修仙至上的世界。
她想了很多,坐在房间里久久没有出来,久到张妈长时间看不到人过来敲门:“闵丫头,镇长说要和掌门还有你聊一下,在前厅等着呢!”
“嗯,马上就来。”闵静宝嘴上回应,身子却没有动。她的灵魂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叫嚣着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反正现在是个小孩的身体就老老实实做小孩好了,另一半却劝解说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她必须给贺郢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最终生活的恐惧战胜了懒惰,闵静宝打开门,张妈担忧地站在门外:“我看你刚才神色就不对,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我跟镇长他们说一声,你先好好休息。”
闵静宝拍拍苍白的脸颊,说道:“没事,刚刚已经坐了一会现在好多了,我们去前厅吧!”
庆云镇的镇长孙永定是个精神的小老头,笑起来犹如打雷一般振聋发聩。闵静宝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他正哈哈大笑着拍贺郢的肩。见闵静宝进来,贺郢立刻对他投来求救的目光,看来对于这个技术宅和为人世故圆滑的镇长打交道实在是为难他了。
“来来来,孙镇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庆云派的HR闵静宝,小静宝,这是庆云镇的镇长孙老先生。”贺郢赶紧将闵静宝介绍给孙永定,并且默默地退后了一步,将交际的战场交给只有八岁的小姑娘。
“孙镇长您好。”闵静宝乖巧地打招呼,她早就恶补了庆云镇的这些关系网,镇上最重要的几个职位上都是些什么人物已经提前让张文山告知自己。
孙永定却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贺掌门要介绍给自己的重要人物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孩子,虽然知道金丹期以后的修士会延迟衰老,但这么小就结丹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况且从对方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一点修为。他实在有些看不懂庆云派的操作了,从贺掌门孤身一人来到庆云镇,说要创建一个门派跟他们衙门租赁土地开始,之后做的每一步都超出想象,他更是听说昨天这个小丫头跑到镇上的赵家去谈合作的事情,是真的有所依仗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真是少年英雄啊,闵静宝小小年纪便能操持门派上下的事务,还真是不简单。”不管怎样孙永定还是大力夸赞了一番闵静宝,庆云镇和隔壁镇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关系,最近几十年隔壁镇因为朝光派的关系得到大力发展,搞得庆云镇政绩差了一大截,现在自己镇上有了正规修仙门派他还是想要扶持一把,自己也争取再往上面升一升。
只是庆云派之前一直都是闭门造车的状态,甚至贺掌门偶尔也会搞出一些强抢小孩的事情来,他不好明着支持。但现在庆云派的行事作风大变,今天更是举行了开放日让普通百姓得以了解门派内部的情况,风评有所好转。或许真的有机会和隔壁镇争上一争:“你们今天搞这个活动是很好的,修仙嘛,不能只自己修炼,还是要造福百姓才是正道,是吧!”
贺郢内心吐槽,自个修仙跟造福百姓有什么关系怎么没见你这个镇长身先士卒造福百姓。但是接触到闵静宝警告的眼神只得点头,附和道:“您说的对,您说的太对了。”
闵静宝给了贺郢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对孙永定讲:“孙镇长,您说的正是我们每个修仙门派的使命,但要完成这个使命还需要官府的帮助。您看,之前我们做了一些不恰当的行为导致大家都不是很愿意来门派修行,而且隔壁镇的朝光派声势浩大,我们这刚刚起步也比不了……”
“他们朝光派算什么声势浩大,不过就是一个绿级的门派。你们放心,回去之后我立刻就组织人员帮庆云派宣传,保证让镇上的每一个居民都知道我们庆云镇有自己的修仙门派,再也不去隔壁劳什子朝光派!”
不仅仅如此,闵静宝想要的更多,但庆云派也只是刚刚起步,官府对他们的能力还在观察中,想要官府做出更多的利好举动暂时是不可能。现在能得到孙永定为他们门派背书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那就先谢谢孙镇长了。”
送别笑声如宏的孙镇长,贺郢才感觉自己右边的耳朵渐渐恢复知觉,他对闵静宝说道:“下次你早点出来招呼这个孙永定,他这笑声比金丹期修士的狮子吼还吓人。”
闵静宝摇摇头:“不不不,这可是公关的活,你要我做可是另外的价钱!”贺郢一个修士都受不了孙镇长的笑声,更何况她这个弱小的凡人呢?
迅速撤离大门口,背着手监督雇佣来的帮工们收拾房子,开放日结束了,昨天才不知的院子必须马上收拾干净,为几天后赵家的参观做准备。
贺郢几步追上闵静宝,跟在她后面抱怨:“我可是每月付钱给你,以后这种接待你就直接负责了,不要叫上我!”
“这个牌子收好放到东厢房,之后还要用的!”闵静宝指挥帮工将指引厕所位置的告示牌放好,头也不回地驳斥贺郢:“你这叫虐待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