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呐呐的点头。
“是,你说得应该没错,当年小蓉的确嫁给了一个姓昌的男人,他们家在林市,因为小蓉去世早,我们就没什么联系。”
她顿了顿,忽然又皱起眉头。
“你外公又是谁?”
顾染老实答道:“我外公是江州的一名商人,名字叫秦楚秋,他已经于二十几年前去世了,在去世前找律师留下了一份遗嘱,这只镯子就是藏在遗嘱里一起给我的。”
程老太太惊愕的睁大眼睛。
“秦楚秋?”
程川墨连忙道:“妈,您认识这个人吗?”
程老太太想了想,紧接着摇头。
“不认识。”
她顿了顿,立马说道:“你外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只镯子?”
顾染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这只镯子是律师交给我的,他从未跟我提起过这只镯子的来历。”
话说到这儿,仿佛就陷入了死胡同。
老太太却不肯死心。
“不,你外公一定知道这只镯子的来历,你们也许不知道,这只镯子,是当初我放在小芸摇篮里的玩物。”
“她当时爱极了这只镯子,我怕她给我摔坏了,还特意用一个旧荷包缠了好几圈,小芸出事的时候,这只镯子也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被大水给冲走了……”
她突然停住,转头看向程川墨。
“你说你今天带着人去挖了小芸的墓,就是为了这个?”
程川墨点头。
“妈,我有一个猜测,原本是不想这么早告诉您的,因为它仅仅是一个猜测,实在是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怕这会成为一场空欢喜……”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你糊涂啊!”
她气急败坏的道:“空欢喜怕什么?有空欢喜就说明还有希望,怕就怕一点希望都没有,再说你老娘我这辈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丧夫丧女我都扛过来了,还扛不过这么一场空欢喜?”
“有这样的事情,你不早点告诉我,还想瞒着我,你真是糊涂啊。”
程川墨看着老太太激动却仍旧不失理智的样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想错了。”
老太太又道:“行了,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她转头看向顾染,只觉越看越是怜爱。
实在是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太像她的女儿了。
外人可能感觉不出来,哪怕是亲近如程川墨,也顶多从顾染的眉眼中看出了几分老太太年轻时的风采,从而才产生出这样大胆的假设。
可程老太太身为程芸芸的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朝夕相处陪伴了整整一年多,她是很熟悉自己的女儿的。
熟悉到,哪怕已经过了几十年,女儿的眉毛、眼睛、嘴巴、甚至是耳朵长的什么样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眼前这个女孩儿,活脱脱就是她的小芸芸长大后的样子啊。
程老太太不由湿了眼眶。
“顾染是吗?我可以叫你染染吗?”
顾染看着老太太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最终,她点了点头。
“嗯,可以。”
“好孩子。”
老太太伸手,因为年纪大了,即便精神头再好,脊背到底还是有些佝偻了。
顾染便低下头去,乖顺的让她摸。
老太太摸了好一会儿,才动容的道:“真的是个好孩子,你跟我说说,你妈妈是哪年生的?多大了?你手里有她的照片吗?”
顾染心头微微一颤。
这一点,从来没有问过。
哪怕怀疑如程川墨,因为只是见过自己妹妹小时候的样子,不敢断定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所以也并未找顾染要秦望雪年轻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