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毛毛,自顾自坐在庙前的台阶上。
而黑毛毛,则讨要自己的电棍。
电棍?高小兰拎起电棍冲着黑毛毛就捅,捅,捅,捅……可捅来捅去,为何这夯货不羊羔疯呢?
高小兰疑惑地审视电棍,她真心不明白。
她是不明白,因为她根本不会使用。
如果不是妖怪高大人存心放她走,如果不是黑毛毛有心配合她离开,一万个她也早就嗝儿屁在军士们的长枪大刀之下了。
高小兰不知啊,她以为只要拎着这奇形怪状的棍子,便可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她还不知,拎着棍子捅来捅去,也是个苦力活儿。
她累了,更是生气了,便气呼呼地把电棍砸向了黑毛毛。
黑毛毛探手接住,抓的死死的,这可是保命的家伙什儿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能丢了,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随手抢去,唉,丢人,丢男子汉大豆腐的人!
黑毛毛双手死抓电棍,坐在了破庙旁的一块破木板上。
他想冷静冷静,复盘一下喝冷水也塞牙的倒霉经过。当然,最关键是思考如何能过了高老庄这一关。
——麦地是在高老庄的东边,也就是说,他从东门被拖进高老庄,又被驱赶到东门外的麦地去“比武”,自始至终,连能逃出生天的西门的毛儿都没摸到一根。
他没有言语,只是苦思冥想。
而高小兰也没言语,又坐回那台阶上。
时间凝滞。
但凝滞的时间,顷刻间被刺耳的鸟叫声打破。
鸟是一只乌鸦,黑不溜秋的乌鸦。
乌鸦落在破庙的房檐上,冲着二人嘎嘎嘶吼,随后,又流氓地拉了一泡屎。
鸟屎恰巧落在高小兰的脑袋上。
高小兰怒斥:“你个破鸟,也敢欺负姑奶奶?”
说着,她捡起一块石头便砸——
石头没砸乌鸦,而是砸向了黑毛毛。
黑毛毛没注意,便被砸中脑袋。
疼!
疼得他龇牙咧嘴!
黑毛毛摸摸脑袋,脑袋上鼓起一个肉包。
黑毛毛:“高小姐,你太‘小姐’了。”
他本想痛骂高小兰的,毕竟,是真疼!可怒喷脏话又感觉不妥,便借鉴了人世间的“小姐”一词来抒解情绪。
但随之,他便后悔不跌:高小兰毕竟是个姑娘,关键是个漂亮的姑娘,骂漂亮的姑娘,折“婚寿”!再者,按照“高好妖”的意思,是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的,自己不怜香惜玉就算了,可一旦成为她夫君,她是小姐,自己是啥?唉,自己侮辱自己啊!
于是,他便郑重其事地说:“高小姐,你不是‘小姐’,你是正儿八经的小姐。”
“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高小兰虽然不知黑毛毛绕口令般的“小姐”是何意,但也知晓不是好话,便又捡一块石头砸来。
见状,黑毛毛起身就躲。可他坐的腿脚麻木了,这一起,脚下一软,便向前栽倒。栽倒时,迎头撞上那袭来的石头——
砰!
黑毛毛脑袋又是剧烈的疼痛。
他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摸摸脑袋,天哪噜,两次都砸在了同一个地方。
无巧不成书,就这么巧!
黑毛毛:“死丫头,你真是我千年修来的猿粪,猿粪一到,我命立翘,翘辫子的翘!”
高小兰:“我恨你!你个叛徒!”
说着,她潸然泪下,“我信任你,告诉你我的秘密,你却为了自己的狗命,出卖我,你是人吗?”
黑毛毛,原本摸着脑袋龇牙咧嘴,这时才想起解释自己扮猪吃虎的计划——
妹子,我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豆腐,岂能出卖你换取我的苟且偷生?那样的话,我真不是个人,连鸟人都不是!
妹子,我当时说告诉高大人一个秘密,是想借机走到他身边,然后挟持他做人质。
“你这屁话,姑奶奶我会信?”高小兰抹一把眼泪,恨恨而言,“鬼才会信!鬼都不信!”
呵呵……黑毛毛暗自苦笑:高小兰啊高小兰,莫说你不信,就是我自个儿也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