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子时,冬藏来的时候,本来有了浮世香,亥时就该入睡的孟青琅却倚在床榻上愣神。呆呆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
“主上为何还没有入眠?”
孟青琅没有瞥他一眼,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呆愣愣的样子了。“今日,没有睡意。”
其实浮世香的作用虽比其他的安眠香效果好不少,但并不能完全解决孟青琅的睡眠问题。
十天里孟青琅还是有七日睡不着。说出来,冬藏又要担心,她便一直瞒着。
“你此次来是有什么事?”
“腊月十八,宫中设宴,尊座希望主上入宫。”
“入宫?以什么身份呢?侯府养女?呵。”
孟青琅早晨在孟朗那里听了那些话,一直心情不好,现在一听冬藏说这件事,一下子就又想起孟朗指着她说她只是侯府养女的事情。
她是随和,但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主上是大越最尊贵的女子,区区侯府算什么。”
冬藏来时听一直安插在侯府的线人说过今日孟朗言语冒犯自家主上的事情,知道她心里不舒服。
“主上,冬藏一直留在主上身边好不好?”
若有人再敢对主上不敬,他就将那人揍到连轮回路都不敢踏上半步。
“我也不是小孩子,成天守着我干甚?更何况,你若是一直待在我身边那就是大材小用,让这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可是——”若是没有小姐,他做英雄又有何用?
冬藏正欲开口,却见孟青琅莞尔一笑,眼中潋滟水光如清风徐来时月照水波。
他分明是在笑他,却让他觉得,眼前美人笑意未达心间,所谓莞尔,不过是她眸中水色凝结要滴下“鲛珠”来,未免世人瞧出她不同寻常的来历,方才强忍住哭意笑出来。
他心疼,为自家小姐这似笑非哭的表情刺得眼眶泛酸,心尖儿生疼。
“主上不该任凭那孟家三公子诋毁。”
他的小姐就该坐在宝石金玉铸就的宝座上受众人跪拜,怎么能受此屈辱。
“孟朗兄长也没说错啊!我本来就只是连孟家族谱都没上的养女。”
“孟家算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将主上的名字添到族谱上去。主上留在孟府,就已经是他们莫大的殊荣。”
“冬藏,你今日话多了。”孟青琅眼眸半闭,抬起右手撑起自己的下巴继续说道,
“这几日,我在府里也听到了一些万景城里的闲话,容大学士家里那位庶出二小姐似乎手段了得,将容家后宅闹得快要翻过来了。”
“回主上,容大学士家里那位庶二小姐闺名研真,半年前忽然锋芒毕露,在容家后宅里夺得半分权力,只是要说她手段了得那就有些高看她了。不过是暗地里同三皇子暗通款曲,占了些便宜。”
“高看?薄贵妃向来对自己的儿子管教严厉,哪怕三皇子在她心目中不如四皇子可堪大任,却也是处处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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