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以前来过。”
如意一笑,“师父不是说来自清河县吗?这云中城距离清河县可有万里之遥,师父怎么可能来过呢!何况若是真的来过,师父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若是真的来过,那么我会是谁?”她顾自低语,继而定定的望着高耸的瞭望台。
心。有些莫名的揪起。
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你若跳下去,我便信你。
有人道:那你可愿嫁我?
心,突然漏跳一拍,林慕白瞬时攥紧了袖中拳头,有些难掩的情绪波动。下意识的,她坐在回廊里,绞着腰间玉佩的穗子,“你去收拾一下吧,夜里估计得忙活着,出来此地也许会不习惯,你多四处走走,多看看多听听。先习惯一下。”
如意颔首,“知道了,师父。”
长长吐出一口气,林慕白总觉得心里闷得慌,好像一口气喘不上来似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着还是不舒服。脑子里有些浑浊,可她听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模模糊糊的,约莫是自己的臆想。
不远处,容哲修缓步行来,瞧着坐在回廊里发愣的林慕白。神色有些不太对,“你怎么了?害怕了?”
“怕什么?”林慕白问。
“皇姑姑!”容哲修坐在她身边,笑得贼兮兮的,“知道吗,我这位皇姑姑是大祁的七公主,跟我爹算得上青梅竹马。感情也不错。皇爷爷最宠爱的儿子是我爹,最宠爱的女儿自然是这位七公主了。她方才看你的样子,很像要吃了你。”
“我没得罪她,她吃我作甚?”林慕白挑眉。
“因为她和苏侧妃曾经是好友。”容哲修坏坏一笑,“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林慕白一笑。“是吗?那我等着便是。”
“你不怕?”容哲修仲怔。
“我若说怕了,你会让我走吗?她会放过我吗?”林慕白笑了笑。
容哲修不语。
“既然不会,那我为何要先弱了自己的士气?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我怕什么?”林慕白起身,举目远眺,这里的一草一木,视线所到之处,似乎总透着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她好像梦里来过,可又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做的梦。
“你看什么?”容哲修问。
林慕白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看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东西落在这里,可是会是什么呢?一转头。容盈站在门口,目不转瞬的盯着她。
她回眸一笑,心里却开出美丽的花来。
有时候她是真的想笑,分明是个正常人,非得装成傻子。可你若装成傻子倒也罢了,为何明知她晓得真相。还非得这样盯着她看呢?
这眼神,让她觉得温暖之余,也有些忍俊不禁。
夜幕降临的时候,林慕白整理了衣衫,眉目间还带着白日里尚存的倦怠。一路的颠簸让本就有伤在身的她,略显虚弱。镜子里的自己,容色微白,眉睫微垂。
“师父?”如意进门,“城主那边来人了,让赶紧过去。”
“你回一声,就说很快就到。”林慕白起身。
如意颔首,疾步离开。
“走吧!”林慕白走进寝殿,瞧一眼临窗而坐的容盈,“城主那头着人来催了。”
“跟我来。”容盈突然起身,视线一如既往的落在她身上。下一刻,他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闭上眼睛。”
林慕白一愣,赴宴还得这样去吗?再说了,抱就抱着吧,何以还要闭上眼睛?
他视线落下的瞬间,林慕白快速阖眼。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呼吸着属于他的男儿气息,淡淡的,浅浅的。林慕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他抱着她走得这样稳,而且越走越安静,到了最后好似什么声音都没了。心下微震,林慕白闭着眼睛问,“你要带我去哪?到了吗?”
容盈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她继续走。
好像是在爬楼梯,有少许的波动。
林慕白紧闭双目,下意识的圈紧了他的脖颈,“好了没有?”有回音在盘旋,容盈的脚步声不断的灌入耳中。林慕白蹙眉,这里似乎空荡得有些渗人,心紧跟着揪起。
终于,脚步声消失了,有风不断的灌入身子,她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靠拢。
寂静的世界里,她听见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听见他喉间的滚动声。磁软的声音慢慢落下,他说,“抱紧我,睁开眼睛。”
林慕白徐徐睁开双眸,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