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起了个大早,沿着县委大院前面的梧桐大街跑了两个来回,然后在大院西侧的小巷里吃了早点,结账的时候想了想又买了一份生煎,才一路回来直接往二号楼年柏杨的办公室走去。
因为年柏杨昨晚的电话,今天王鹏比平时来得更早了些,敲门声后照例传来年柏杨的一声“请进”,他果然也来得很早。
王鹏推门进去,只见年柏杨坐在桌前在看材料,待走近了便现正是自己放在他桌上的那份方案。他稳了稳自己的神思,将生煎放到年柏杨桌上,“年县长,吃些早点吧,这是梧桐很有名的生煎。”
年柏杨抬头看了看王鹏,说了声“谢谢”,接过去就开吃了,一边吃,一边眼睛仍在看那份方案。
王鹏没有打扰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年柏杨的这间办公室里收拾着,虽然这里一直都很干净,年柏杨也没有随手乱放东西的习惯,但王鹏还是月月如一日地收拾着。
年柏杨吃完早点擦了嘴,才抬头对王鹏说:“你坐吧,我们聊聊你这个方案。”
王鹏将刚浇完水的君子兰放到窗台上,然后在沙上坐下来,静待年柏杨话。
“我留意到你这个方案是一年前写的?”年柏杨问了一句与内容不相干的话。
“是的。”王鹏答道。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因为再不呈上来,我觉得会误事。”王鹏小心地看着年柏杨的反应。
年柏杨拿着方案走到王鹏边上的单人沙上坐下来,将方案放在茶几上敲了敲道:“先不说这个,你就先讲讲,这次商户集体退租的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经过这漫长折磨人的一年,王鹏终于再次面对当初自己一手拉拔起来的项目,心里真有百感交集的感觉,他定了定神,终于沉着地说:“退租的事不可能跳出这个补救方案来单独处理。当务之急,形成统一认识比什么都重要。”
年柏杨皱了皱眉,“你的方案虽然也反对冒进,但并没有把建设停下来的意思。那么,面对这么大规模的退租,和庞大的银行欠款数字,怎么合并处理?”
王鹏明白年柏杨的意思,在这样强大的资金压力之下,让年柏杨同意董展风等人继续开这个市场,确实有点强人所难的意味,但是,要想获得认同,必要的让步也是在所难免的。昨晚回到家后的莫扶桑给王鹏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主管工业的副县长范家奇被调走是她妈妈雷琳来梧桐的真实原因,而范家奇是县委大院内唯一支持年柏杨主张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调走,只能证明一点——丢卒保帅。上面不想动年柏杨,但又必须平衡梧桐的各方力量,调走范家奇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那么,年柏杨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必然也要对董展风、彭开喜的主张作出必要的让步,但怎么让、让到什么程度,又大有学问。王鹏今天一早能如此淡定地来年柏杨的办公室,莫扶桑提供的这个消息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认为年柏杨在找自己谈之前,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现在所提的这个问题,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否认王鹏的想法,而是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提案,用以平衡继续建设项目与后续展的问题。
“毛衫市场南面有八十亩土地,因为药厂搬迁没有全部完成,所以用地手续一直挂着没有转。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与土管办商议过这块用地,当时县土管局的意思是转为商住用地,万一市场展顺利这块地就并入市场一起开,如果结果相反,就拿出来作住宅开。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可以用来建设住宅,但前提条件是拿这块地的单位,必须与政府共同承担市场四、五期的开建设,双方分别以建设资金和土地合股,这样四、五期的开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王鹏说。
年柏杨坐在沙里,手指轻叩着扶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地说:“这个显然你重新作了调整考虑,比方案中的想法更成熟一些。但是,在建的三期怎么办?那块地已经抵给银行了,而且一、二期的大规模退租,对招商相当不利。”
“在建的三期和一、二期,”王鹏看了年柏杨一眼,小心地说,“我建议整体出让。”
“整体出让?”年柏杨惊愕地看着王鹏。
王鹏点点头,“整体出让十年经营权,十年后由政府收回经营。”
年柏杨这时轻笑了一下说:“那还等于是出租嘛,无非是从零售变成批罢了。”
王鹏也嘿嘿笑了一下道:“区别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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