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的不可能被指派去调解。
王鹏领了董展风的指示,来到向怀诚的办公室,向怀诚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一到就问:“我们马上去?”
王鹏忙说:“向县长,您是领导,您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那就走吧。”向怀诚手一挥,让王鹏前面走。
王鹏有几次想让向怀诚走前面,但向怀诚坚持让他走前面,他只好接受了这个不太合乎规矩的走路方式。
人大在三号楼,王鹏和向怀诚才走进底层的大厅,就看到好几十人席地而坐,最前排冲着楼梯坐着的一排人,手里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书写着“董展风,还我们彭副书记!”“年柏杨滚出梧桐!”这两句标语。
此刻,走在前面的王鹏已当先走到席地而坐的人群前,心里想起了宁枫的“群众论”,越加觉得她分析得相当透彻到位,眼前这帮人不正是被利用了,在制造事件的各界“群众”代表吗?
王鹏侧转身体,打算让向怀诚走上前去说话,岂知向怀诚朝着那些坐着的人的方向伸了伸手,对王鹏说:“董书记说了,你可以全权处理,你说吧。”
这倒不是向怀诚推诿,董展风在电话里最后确实对向怀诚说了这句话,王鹏在一旁也是听见的。
当时董展风放下电话还给年柏杨也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通报了一下县里目前的形势,也说了他打算让王鹏参与出面处理的想法,年柏杨在电话里怎么回答董展风的,王鹏不得而知,但他确实看得出来,董展风也担心这件事可能会给他带来的影响。
人已经站在这里,王鹏也对向怀诚作了自己该作的姿态,便不再故作谦虚,向前踏上两步大声说:“各位叔伯阿姨婶娘,我是县府办的王鹏……”
王鹏话才说了个开头,坐在前排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就大声说:“小赤佬一个,勿要在这里老三老四,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叫董展风、年柏杨滚出来!”
“靳老六,我要是没有记错,你是我们王家堂房三阿姐的小儿子吧?”王鹏轻哼一声,“我想,要是我今天代替三阿姐教训教训你这个勿讲辈份、勿懂规矩的小赤佬,应该也当得起吧?!”
靳老六的脸立刻红白不分地低了下去,王鹏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按辈份,靳老六就是比王鹏低了一辈。在县城、乡镇这些地方,不管你有多大脸面、多大本事,回到自己的族系里,都得老老实实按辈份来。靳老六不是不知道王鹏的辈份,他是觉得王鹏在政府里面工作,应该不会注重这种老辈子传下来的辈份,甚至可能连知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假装不认识在那里大声嚷嚷。
王鹏也不理会其他人,干脆就走到靳老六跟前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跑到这里来干吗?你忘了你家的宅基地是怎么批下来的了?”
王鹏说的这事,就生在两个月前。靳老六的邻居彭大宝仗着自己与彭开喜一个族系,硬是占了靳老六家一堵围墙的地,两家打得不可开交,村里、镇里都没有办法。不知道谁七查八查地查出靳老六与王鹏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让王鹏想办法劝劝,叫靳老六低个头,把这一溜的地让出去算了。
王鹏一了解,靳老六完全占在理上,就打了个电话给吴培观,让他无论如何得定了彭大宝的违建,让彭大宝退回原位建造。然后又打电话给田本光,叫他招呼着彭大宝,让他别狗仗人势。
靳老六被王鹏一说这事,更加抬不起头来,想想彭大宝仗的还不是彭开喜的势力?自己现在为彭开喜请命,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再说了,王鹏能让田本光治彭大宝,难道就不能治他了?
这样想想,他的腿肚子都开始软了,抖了抖身体站起来,朝着王鹏躬着身说:“阿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回去,你就当我没来过啊!”说完就离开前排的人群,还带走了十来个人。
王鹏可没兴趣对一大帮人讲大道理,他知道讲了也是白讲,个个击破就是他的想法。
靳老六一走,他又向第二排一个穿了件黑大衣,一条大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走过去。
“老板娘,这屋里面不冷,你就不要再遮着自己的脸了,我一早就认出你了!”王鹏对黑衣女人笑嘻嘻地说。
黑衣女人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看着王鹏,用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王秘书,你什么也不用说,我这就走,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