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爆出,是在竭力压着自己,“您没有女儿,您被他洗脑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属下可以带您离开,您不愿意没人勉强得了您!”
手撑在梳妆台上,转过身去,他就跪在我的不远处,抬手让屋里的宫女全出去,看着他垂着头颅,我微微一笑:“我这个人从来不信命,可是有的时候不得不信命,梵音,有自由,你就去吧,自由是一个好东西,我这辈子跟它无缘了!”
“您不用害怕楚长洵!”梵音猛然抬起眼帘,眼中寒芒一遍:“他操纵不了您一辈子,总有意外发生,一个人不会算的天下计谋全无!”
“你想做什么?”梵音给我的感觉太陌生了,太过寒冷,不像原来的他了。
“并不想做什么!”梵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主子取决于您,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您不想做的,属下坚决不去碰,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于你!”
不让任何人伤害于我……
“不会有人伤害我!”我站了起来,弯腰把他扶了起来:“你是在这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我想你自由了,可以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想我了可以回来看我,这样挺好的!”
梵音摇头,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梵音此生只为主子,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只有一个主子!”
他的手带着一丝紧张,手指上有些潮湿,似紧张得流汗了,我摇了摇头,慢慢的把手抽回来:“事到如今,没得选择,我不想你也没得选择,梵音,你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梵音盯着我摇头:“属下不是您的亲人,您已经把属下剥离在你的世界之外了,所以属下不是您的亲人,你对楚长洵你是慢慢的信任,他一直以来在你心目中都是特别的!”
公子风华绝对世无双,公子长洵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偶像,自从我知道他是他,所有的欺骗蒙蔽了我的眼睛,我把那属于一份偶像的心,全部化成了愤恨与不甘?
他特别吗?
我不知晓,我只知道这个人像海一样深,像天一样高,是我触摸不到的高度,可是我也不明白这样的一个高度怎么偏偏对我一往情深?真的只是因为前世今生吗?
梵音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微微摇晃了一下我:“主子,您清醒一点,为什么离墨长公主当初死的时候他恰好出现了?为什么皇后娘娘死的时候他也出现了,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就算你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老元帅,他为什么明明可以反抗,却选择死亡?老元帅真的是那么愚忠的一个人吗?不……当皇后娘娘和离墨长公主死了之后,老元帅就不那么愚忠了。”
我挣脱他的禁锢,连连后退,退到铜镜旁,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这么年代久远的事情,拿出来怀疑……这该怎么怀疑?
梵音见我如此没打算放过我,继续说道:“属下说了这么多,你心里有衡量,您可以去问问他,属下去了月汐国,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主子您要三思而后行不能被他麻痹!”
晃动的梳妆台,铜镜在梳妆台上晃动发出声响,我的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下子又被掀起了大浪,他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来给我的心里投下巨石!
春来秋去,我来到柔然都快半年了,他现在才跟我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晃的铜镜落地碎成渣,砸得我心尖颤了颤,“你待如何?与你一起远走?梵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直信任有加,有些事情……楚长洵他不会去触碰!”
杀母杀姐……
楚长洵绝对不会去碰,哪怕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底线,有些底线是触碰不得的。
梵音手紧紧的握紧,脸上无一丝神色松动:“主子,你现在已经完全心里只有他了吗?你忘记了,与我许下的承诺,更是忘记了杀母杀姐之仇,你不去质问你又怎知道他不会去触碰?”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又或者说,无形之中我们俩都变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他的手,他身形一颤,我冲他微微额首:“那就当面质问好了,到底如何,终究是一个了断!”
梵音顿时间有些抗拒……
我拉着他的手,直接往外走。
一国之后,拉着一个男人的手,在皇宫里行走,让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下的面惊失色。
楚长洵此时在大殿之上,我就在大殿外等着他下朝,文武百官陆续出来,看见我纷纷行礼,然后看着我牵着一个男子的手,纷纷欲指责又不敢……
楚长洵走了出来,眉头一挑,浅笑如斯:“祸害后宫,你准备养面首吗?还是你的手下?”
我面光很冷的扫过,看热闹的文武百官们:“让你的文武百官全给我滚!”
楚长洵手一摆,文武百官陆续而走!
楚长洵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梵音身上,慢慢下滑,看下我们交握的手:“现在后悔了?穿着一身皇后服,来告诉朕你最爱的是他?”
“你在装傻?”
楚长洵摇头叹息:“你让朕怎么说?你不是说他是你唯一一个在乎的人?你好不容易愿意心甘情愿留下来,朕再让你与他决裂?朕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你觉得亏本生意朕会去做吗?”
梵音神色如常,似一点都没有把楚长洵话语放在心上,他低着头,阴沉的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长洵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做了什么呢?”楚长洵淡淡的反问:“把你关押起来,让你去重新习武,让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你出关之后见过一次凤子钰,你觉得和她达成共识了,你觉得自己是在月汐国习武?月汐国有谁武功高强?月汐国那些暗卫没有凤非昊一声令下,你觉得他们会教你武功?”
“差不多就行了,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离落是柔然的皇后,你的待遇不会差到哪里去,朕可以允许你在皇宫里持剑,也可以允许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但是……底线不要触碰,触碰者死!”
梵音突然抽出手,快如闪电的出手,剑尖对着楚长洵:“是你让人教我的武功?离墨长公主的事跟你没关系吗?老元帅的事跟你没关系吗?你敢否认这些吗?”
楚长洵伸手把他的剑,往旁边一拨:“你不想她留在朕的身边!是因为你喜欢她!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想要得到一个人也没有错,可是凡事不要过了头,去触碰别人的底线!”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离余皇后之死,离墨长公主,你确定她真的死了吗?”
“什么?”我惊诧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离墨还没有死?她没有死她在哪里?”
梵音声音提高:“你休得胡说,离墨长公主,我是亲眼所见,她进了皇陵之中!”
楚长洵把目光看向我,让我来抉择:“你是选择信他,还是选择信我?”
离墨没有死……
我被巨大的惊喜所掩盖,急切的问道:“少说废话,她没有事她现在在哪里?”
离墨没有死,她会在哪里?
我又该如何去找她?
楚长洵扫了一眼梵音:“只能呆在她呆的地方,不然的话,等死么!”
曾经在京城之中,有谁说过离墨的手手上有老茧,所以终慎问才说那是我,这么个细节问题,我早前忽略掉了。
离墨是真正的公主,学的是琴棋书画,手上不可能有老茧,只会纤手柔若无骨。
梵音回头看了我,仿佛被悲怆笼罩:“主子,所以信他,不再信任属下了吗?”
“梵音!”我大声的呵斥了他一声:“把剑收起来,你依然是梵音,我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梵音突然摇头失笑:“我与你相识十几年,还不如他相识短短一载,主子,你知道吗?你说繁华落尽,什么事情都做完了,与我游历天下,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话!”
“你要做什么!”我上前去夺他的剑,他瞬间躲开了,他把剑直接刺向楚长洵。
楚长洵站而未动,我惊慌失措的叫道:“楚长洵!”
楚长洵勾起唇角,他又一次算计了我,梵音剑直接刺破他的龙袍,钻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身手,怎么可能躲开不了梵音?
鲜血流得很快,脚下的地,已经被染红了,向前一扯梵音,“疯够了没有,有些事情,你并没有做到滴水不漏,当初外祖父死了,到离余京城义庄,谁放的一把火烧了!”
“我不去计较,我不去查看,因为我把你当成唯一的家人,不要说喜欢我,我是承诺于你,我没做到是我的不是,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的信任当儿戏!”
梵音拔剑而离,退了好几步,眼神从未有过的陌生:“我当真了,从小到大我只想守着你,可到最后,我不愿意你被困在这一隅,你本就不愿意出生皇家,更加不愿意被束缚在皇宫!我想让你跟我走,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