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飞速的蜕皮再生。
塞洛所言不假,这药果真是有生肌体,肉白骨的功效。
“姐,好好睡吧。”凯恩温柔的替莉莉安捋了捋鬓角,带下了几缕干枯泛黄的发丝,与此同时无数根乌黑亮丽的青丝华发正如雨后桃花,悄然绽放。
真好!
凯恩淡然一笑,站起身,扭头,转身,笑意逝去,一脸的冰冷寒霜令人徒增几分惧意。
将温情与爱意送给最亲之人,让杀戮与噩梦留在这冷酷的人世间。
走出卧房,穿过正殿,凯恩一点眼角的余光都未落在跪在地上的艾达神父。
“凯恩,救救我——”
面对死亡,艾达神父表现的是那么的不虔诚,不圣洁。
回归光明神的怀抱,不是每一位神职人员的最终梦想吗?
砰砰砰——
看守在旁的血狮士兵,如设定好程式的杀戮机器,毫不留情的举着蒲扇大的手掌朝艾达神父扇去。
碎齿伴随着血沫吐的到处都是。
凯恩的脚步没有半点的停留,兀直地超前走去。
对于这曾想要将自己与莉莉安挂上火刑架的神父,凯恩心中没有半点的感觉。
无怒,无怨,无感。
仿佛瘫软在地上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蝼蚁,一粒沙尘,一团空气。
残忍,莫过于无视;冷血,莫过于无心。
在那十二岁少年的皮囊下,血是冷的,心,是空的。
正殿的对桐木大门,画着诸神那悲悯世人,圣洁光辉的油彩影像。
凯恩拉开插销,将两扇门扉向后一拉,诸神的脸便于冰冷的石墙以及黑暗的墙角和为了一体。
苦难高原那特有的碱味空气扑鼻而来,只是不知为何,传入凯恩鼻腔中的还有浓烈的火油与木炭的气息。
似乎,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空旷的广场上,火刑架还那么骄傲的挺立着,仿佛想要诉说着凌晨时分所发生的一切。
百余名小镇居民无声的忙碌着,运送着什么。
那是一具具尸体。
奇怪的是,每具尸体的创口都很小,小到刚好致命,却绝不多浪费行凶之人半点的力气。
屠杀的艺术,杀人的手艺。
“凯恩?”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凯恩的模样变化实在是有些太大。
“他是凯恩,昨天我见着了。”与络腮胡子大汉一块扛着尸体的肥婆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的低声惊呼。
近似病态的兴奋。
“大人,大人,这还有活人,你们说了只要发现一个活人就一命抵一命的。”那肥婆娘一把抱住凯恩,扯开嗓子吼道,瞧那模样像是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唯恐别人跟自己抢了般。
“滚开,你这死婆娘,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络腮胡子大汉拎起拳头,冲着肥婆娘的太阳穴就是一拳,下的死手。
“哦?张屠户夫妇?”凯恩咧嘴一笑,如那狂热的戏迷看见了世上最精彩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