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崽抱了起来,对母狼说:“它的腿受伤了,等它伤养好了,你再接回去吧。”
母狼似乎听懂了时舟的话,一掉头窜入丛林,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小狗崽呜咽了几声,蹭着时舟的手乖乖睡觉了。
时舟面对一头比她还壮的山狼,紧张到衣服都湿了,她擦了把额头的汗,“甄大夫,天不早了,赶紧睡吧。”
甄有福兴奋:“我怕是睡不着了,我刚刚亲眼看到了山狼!”
清晨鸟鸣声声,时舟在梦里跟人抢了一晚上的银子,最后还被抢走了。
她的银子啊!
时舟睁开眼就觉得小狗崽在舔她的脸太,她抱着小狗崽坐起来,听到外面甄有福兴致勃勃跟朱汉夫妇讲昨夜看到山狼的事儿。
朱汉那是一脸的羡慕啊,见到山狼可是吉兆,这半山医馆是要发啊!
时舟起床,洗了把脸,才去见朱汉,“朱老爷今儿来的早啊。”
朱汉客气,“时大夫起了?昨晚上休息的可好?”
两句话后,朱汉看了时舟一眼,突然问:“我听猎户说昨天有人抬棺上山,别说来医馆的吧?”
时舟一顿,这事她还真没想让人知道,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看到时舟的表情,朱汉知道还真是来找她的,他问:“那些人抬棺上山来干什么?”
时舟看了甄有福一眼,甄有福脖子一缩,躲进了柜台。
时舟摇摇头:“不提也罢!”
他话都这么说了,朱汉也不好再问,只是朱汉不好再问,却有别人特地赶过来问。
时舟刚给朱汉扎完针,赵里正突然来了,“时大夫,昨天下午中午是不是有人抬棺上山?他们说来医馆的吗?”
朱汉抿嘴,这可不是他问的。
甄有福的脑袋差点钻到桌子底下。
时舟:“……”
这是要非说不可吗?
没办法,时舟就把裘老头开药的事说了一遍,“我原本说不打算说的,但是里正和朱老爷都是关心我,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医馆的问诊路里,甄大夫记得很详细,药方确实是对方提供的,医馆只要按药方来配药即可,但说……”
当时医馆没别人,一医一病,再没有第三人可以作证,对方咬死是吃了甄有福抓的药死了,没有人证,短时间内很难说得清。
当然,真要较真,确实可以证明失去真伪,但耗时时间太长,医馆的名声和状况拖不起。
时舟承认她是为了息事宁人才赔了银子,要不然对方去衙门一闹,甄有福不知要被关几天,如果不能证明张永福的倾白,说不定甄有福还得抵命。
时舟不敢拿这事赌,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
只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吧。
赵里正的脸色铁青,“昨天晚上我下值,家里人说猎户去过家里传话,我当时回去太晚,所以今天一大早才赶了过来,没想到朗朗乾坤,竟然还有人公然行讹医一事。”
时舟说:“对方有备而来,而且还是趁医馆没有旁人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人有嘴说不清。这事我们只能自认倒霉。”
赵里正说:“这事不急,我回头让人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送走赵里正和朱汉,甄有福看时舟一眼:“时大夫咱那小广告还要不要再写了,已经好些日子没去贴了。”
时舟摇摇头:“大游山本地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贴小广告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如果想要广而告之,只能在大游山以外的地方宣传才行。
只是,谁有时间往外头跑?
就在这时,海大鸿从外面垮了进来,“时大夫,刘家小儿的解毒粉是不是有了?他们家今儿人手不够,我过来帮忙取药的。”
海大鸿还算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虽然是亲娘惹出来的祸,但海大鸿还是尽可能的担起了责任。
那两家人有点啥事,他能帮忙的都会过去帮忙,可以说是亲娘搞坏的关系,愣是被海大鸿凭借老实和担当给拽了回来。
那两家人虽然还迁怒海氏,但是对海大鸿夫妇已经能和颜悦色了。
时舟盯着海大鸿看,海大鸿顿时被她看到一阵发毛,“时大夫,您是看出我有什么毛病吗?难道我病入膏肓没救了吗?”
时舟收回视线,“你是走商?”
海大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时舟当即一拍手,“太好了,海大哥,您请坐!”
甄有福顿时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凭他对东家的了解,他觉得东家又要开始忽悠人了!
果然,时舟请海大鸿坐下后,开始跟海大鸿谈合作。
“合、合作?”海大鸿目瞪口呆,“我就是一个卖货郎,我不懂这些啊!”
时舟说:“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就行,我不让你白干,医馆没接到一个通过你宣传来看诊的病患,你都可有获得一百分报酬!”
海大鸿是个走货郎,经常出去一趟就是十天半月,要去很多平常人去不到的村落卖货,他不就是一个活的、移动的小广告吗?
海大鸿憨憨道:“可是我除了一身蛮力之外,我、我着嘴……”
时舟殷勤道:“不需要你能说会道,你不是有个扁担,挑两个货筐吗?你改天把你的货筐拿过来就行!”
当天下午,时舟让甄有福写了“半山一医馆,专治疑难杂症”的字,说要拿去集市请绣娘绣出来,到时候挂海大鸿的货筐上。
甄有福张张嘴,“东家啊,咱现在没银子了,请绣娘绣得花不少银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绣!”
时舟怀疑的看着甄有福,她听甄有福这话,就像她来医馆第一天,甄有福跟她说要爬屋顶上补洞的效果一样。
时舟看向他的手:“你不会是想通过绣花自断双手做实苦肉计,企图让我免你债务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