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之后,考官跟其他考官会合,他玩笑似的聊起了考场上,拍了拍手里的一叠方子:“今年参加斗医大会的都是好苗子,一个丫头也敢信口开河,若不是他走的快,我都想当场教训他几句!”
曾知元是大会的主考官之一,听了他的话后有些疑惑,“洪才,肝阴虚证原本就容易和胃阴虚症混淆,有些症状还是重叠的,别说是年轻大夫,就连有些老大夫都不敢说一次就对,那少年首诊是谁给看的?”
于洪才顿时挺直腰杆,对曾知元说:“老师,首诊是弟子看的。”
首诊的意思就是指考官先看,确定了病症之后,参赛的大夫再看,病情和处方一致就为通过。
曾知元对自己于洪才很是放心,点点头说:“辛苦你了。”
于洪才摆摆手,客气的说:“不辛苦,应该的。”
他把手里的看诊资料交给曾知元后,就告辞离开了。
曾知元正要回小帐,突然看到前面一对父子路过,那少年看起来面黄肌瘦,走路需要人扶持,走上几步之后还会停下来要水喝。
曾知元知道,自愿来当病患的人,要么是穷苦家庭患病的人想要免费求看个诊。
要么就是虽然家境富裕,却因病症久治不愈,想借大会各地名医来的时候,能借机治病。
曾知元看着那少年的模样跟在后面仔细观察,随后他在那手里的那叠资料里认真翻了翻,终于翻到了一个病症描述跟少年相似的病例。
仔细看了其中记载,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随后,曾知元快走几步,叫住了那对已经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的父子二人,“两位请稍等!”
父亲回头看着他,“请问您是?”
曾知元抱拳客气道:“我是此次大会的考官,您儿子作为此次的病例之一,我有些疑问想要亲自验证一下,方便让我替令公子看个诊吗?”
对方父亲当然求之不得,立刻点头答应了。
曾知元坐到马车里,仔仔细细耐耐心心替孩子看了诊,随后又问了些基本情况,包括年轻大夫忽略到的地方,他都一一问到了。
最后曾知元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哪里是什么肝阴虚证?这分明是症状不明显,被误诊的胃阴虚症啊!
时舟在斗医大会现场跟人吵了一架,心里还气呼呼的,两只手攥成拳头,去找她的小摊儿。
说来说去,还是赚钱要紧!
人还没走到小摊前,就发现一群男人围着她的小药摊,一个个手托腮似乎在等着什么,而明彪正满头大汗,拿着药材使劲磨粉。
明彪面前的竹筐上,原本堆成小山的药包,已经被一扫而空。
而那些蹲在小竹筐周围的男人们,不是好奇围观,而是在等着明彪把药磨好装成药包之后,买回家。
时舟顿时站住了脚,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情况?
自己卖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在旁边观望,偷偷摸摸看着就是不买,自己一走,这些人竟然一一窝蜂围过去,把小摊都堵住了,让原本想买美容养颜粉的贵妇人都不好过去询价。
时舟站在原地没过去,她怕自己过去之后,那些人又走了不买了,那她的药包卖给谁呀?
就在这时,明老爷不知什么时候挪到她身后对他说:“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是个年轻姑娘,你卖那种药,那些大老爷们谁好意思去买呀?”
“他们若是去买了,就意味着他们在女人面前承认他们那方面有问题,你们一走,换成男人看摊子,他们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时舟恍然大悟,难怪明老爷说什么也要把她给支走,原来是老江湖看破了其中玄机,而自己还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刚还犯愁药包卖不出去,现在好了,药包压根不够卖,明彪紧赶慢赶的干活,都不够被人一次性买走好几个疗程的。
时舟:“……明老爷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学到了!”
明老爷客气地摆摆手说:“这算什么?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要知道你可是救了我儿子的命啊,我儿子的命不比这些药材值钱的多?这可是救命之恩,让那小子给你干两天活,这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明老爷也觉得奇怪,他那个懒儿子平时让他干点什么,磨磨唧唧要磨蹭老酒,没想到今天让他替时大夫卖药,他倒是干的热火朝天时大夫让他怎么磨,他就听话的怎么磨,让他按照多少比例来装药,包他连一克误差都不允许有,药包包的可认真了。
明老爷心里有些高兴,觉得儿子终于愿意干活了,但又隐隐有些担心,他儿子是不是对明大夫有些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啊?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明老爷可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时大夫可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救的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救了好几次。
他们家当初还那么对待时大夫,时大夫都没有跟他们一般计较,还大大方方的原谅了他们,光这一点明姥爷心里就不好意思说其他的。
好在儿子暂时也没说什么其他的想法,明老爷心里虽然有些提防,但对时舟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时舟可没想那么多,有人替她干活,她可是巴不得的。
再说了,她一路上省吃俭用,还把自己的干粮都分给明彪,图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图到了通州之后,能占点明家的便宜吗?
明彪一上午可被累坏了,等到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他两只胳膊就不住的哆嗦,然后想在时舟面前邀功,还说:“时大夫你看我的胳膊,控制不住的哆嗦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少年得了老年病呢!”
明彪的外祖母就是因为年纪大了,两只手控制不住的哆嗦,吃饭都没办法,得有人喂到嘴里才行。
时舟回到客栈,洗漱后准备睡个午觉,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说外头有人找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