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时舟露出一脸难为情的表情,“虽说我是大夫,但是二公子被蛇咬的位置……也着实让人尴尬。”
“但身为医者,又不能见死不救。幸好有孙大夫在,所以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孙玉怀不由抬头,怎得还有他的事啊?
时舟说:“孙大夫医术高明,又是前辈,就跟孙大夫问个诊吧!
时舟便开始询问何晨晖的情况,里里外外都问了一遍。
甚至有些孙玉怀没发现的地方,食粥了,孙玉怀又去重新查看了一遍。
孙玉怀抬头,叹气说:“二公子已经感觉不到腰部以下的知觉了!”
时舟皱眉,“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孙玉怀也觉得麻烦,这腿没知觉就等于是没救的必要了。
何员外一听,什么也顾不上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眼前的两个大夫大声的恳求,希望他们能保住何晨晖的腿。
他绝不能让儿子的腿没了,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留着腿在!
时舟见何员外的样子,露出一脸同情,她问:“何员外,您的意思是,哪怕二公子的腿不能走路,您也希望能留住他的腿?”
何员外点头:“对,只要我儿的腿还在!”
顿了顿,何员外又说:“时大夫,我儿还未成婚,所以……”
还没说全,时舟知道是什么意思,想保住何晨晖的下半截功能。
时舟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看下孙玉怀,孙玉怀一脸苦相,“何员外,二公子被咬的位置,距离太近了……”
话都不用太在说,大家都听明白了,这是百分百保不住了呀!
话没说完,何员外已经大声哀嚎起来,他儿子还年轻,怎么能这样?
“何员外,您得尽快下做决定,若不然,命都保不住了!”
孙玉怀都替何员外急,封住大穴那是暂时的,时间不让血液流动,人也受不了。
中了山毒蛇的毒,还想跟正常人一样,他去求神仙吧!
何员外还在纠结,围观的村民都看不下去了,“再不赶紧了,那就真得跟赵小武一样了!”
何员外不由打了个哆嗦,不行,绝不能跟赵小武一样。
若是腿还在,那人就是个完整的人,若是腿没了,光想想那个肉段子,那就不能称为人呀。
“时大夫,孙大夫,希望你二位保他的腿,至于其他的,还请两位尽可能的保全!”
时舟听他说完这话,便说:“若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便尽力一试。不过,到底男女有别,二公子对我又有误会,我自然是不好出手的,所以,救治的事,我只能从旁协助,主要还要靠孙大夫动手了!“
孙玉怀震惊的看向时舟,为什么是他?
时舟解释,“这从头到尾的检查,都是您做的,二公子现在什么情况,您最了解,您又是前辈,我自然还得靠您啊。”
“再说了,我手伤成这样,就算想做也做不了,何况我还年轻,比不得您治蛇毒的经验丰富,由您亲自动手,哪怕我说错了,您也能及时纠正,何员外和二公子对我不放心,难道还能对您不放心吗?”
时舟努力说服孙玉怀,那边赵里正也过来帮忙劝说:“时大夫这话说的有理,孙大夫,您得多费费心啊!“
赵小武当初可是赵海和钱氏跪在半山医馆门前,求时舟救命,时舟才出手的,结果钱氏现在到处跟人说,小武是被时舟害的。
每每听到钱氏胡说八道,赵里正都替时舟抱不平,当初他们不是不要时舟治病?后来又求人治病,现在竟然还怪起了时舟。
这天底下还有比时舟更冤枉的人吗?
虽然有赵里正在旁边说话,但孙玉怀有顾虑,他虽然给病患动过刀,但那都是脓疮之类的,那些大多大夫都能做,如今是要做什么?
时舟看了看门外的人,拽着孙玉怀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孙大夫,如今大游山的人都说我的医术在你之上,你就不担心仁心堂的病患跑光了?我刚在斗医大会拔得头筹,若是我给你打下手治病救人,难道不是肯定了你的医术?”
“这种小事,是帮你也是帮我,你若是拒绝,就是承认技不如人,承认你比不上我,外头这么多人瞧着,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果然时舟这话说是说在了点子上,孙玉怀当时就松口了。
他怎么可能会不怕?他一天天愁的觉都睡不好。
仁心堂是他全家赖以生存的地方,他自然希望病患不断。
时舟的话点了他,这是个肯定他医术的绝佳机会啊!
想想这时舟为了让人知道半山医馆,还不是到处贴那什么广而告之的单子?
现在可是时舟送上门的绝佳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于是,孙玉怀决定给何晨晖治伤。
傻子这时候已经把时舟的药箱送过来了,时舟掏出麻沸丹,捏着何晨晖的鼻子灌了下去,又让人抬他去内间。
炉火和水都备齐了,孙玉怀拿出准备好的刀具,一番准备好开始剥衣裳。
“何员外要保腿,那就把腿给他留着,不过,他被蛇咬的位置周围必然是要去掉的,要不然毒素只会越传越广。”
孙玉怀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核心毒素源的地方被去掉,其他的毒可以一点点去,不让毒素蔓延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
伤口距离那处太近,要是去掉附近的,那……
时舟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她在旁边,老神在在的说:“留个蛋。”
“啥?”
这是他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孙玉怀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时舟当即改口,“留一半,给何员外一点指望。只要能去了毒,若是后期再调理调理,说不定还能站起来一会儿。”
孙玉怀:“……”
刚刚是谁在外头说男女有别,她一个年轻不好意思替男子治病的?
怎的到了这里,她就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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