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立在那处,门外也没有人来,她偏着脑袋靠着听力来判别这两个胆大妄为之人在何处。
冯月又闻见腥臭味,那人又来了,她手朝头上一摸,猛地刺出,就听得叮当一声长剑落地,扑通一声。一个男人倒地,而他的心口正插着一只金簪。
小丫头呆呆看着那倒下的男人,又看着这个冷笑盈盈瞎女人,记起这个女人原是有个“玉面修罗”的外号,休说是人,便是杀神杀佛也不带眨眼的,如今这女人眼神空空让她毛骨悚然起来。
“没有剑就杀不了人?”冯月咳咳一笑,嘴角又涌出一股血丝,十分骇人,却故作温柔地蹲下身去捡剑。
小丫头被她这“温柔”模样吓得瑟瑟发抖,看她捡起了剑,尖叫一声就猛地朝门外逃去。
几个脚步声随即进门,冯月手里捏紧剑起身,眼中模模糊糊是三四个身影,她偏了偏脑袋,带着些欢喜轻轻柔柔试探唤了句:“瑾云?”
“冯月!你私通奸夫,该当何罪?”
这声音怒不可遏,却在距她几步之遥停下了。
她愣了一愣,被这“私通奸夫”四个字刺得生疼,他怎么就敢这么侮辱她?她伸手朝他的声音靠去,努力替自己辩解:“瑾云,你要信我。”她的瑾云,定要信她才好。
手指才触到那冰凉的锦衣,就听得脚步一响,她触到的锦衣又消失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处,几根空荡荡的手指捏了捏,傻兮兮问道:“你不信我?”
“你这奸夫就在屋中,你要我如何信你?”他朗声反问她。
“我!哪里有奸夫?他不过是要谋害我,我杀了他罢了!”她是百口莫辩,他从来最信她,这次怎么这等诬陷她?
“胡说,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是瞎的么?”
“可不是么?不让太子进门,原是有人私通,不怕寂寞!”
“你是犯了大罪,休想狡辩。”
听着这三四个陌生声音,她脑袋又偏了偏,张了张嘴:“你们是谁?”
“是谁?”慕容皖冷笑一声:“他们都是朝中要员!”
朝中要员啊......她猛然明白了,他是怕杀了她会坏了他好男人的名声,所以要找几个朝中有名望的人来捉奸么?好一个心狠的男人,她为他双手沾满血腥,助他从一个废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而如今他权势滔天后要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杀她。
她咳咳颠颠狂狂笑起来,笑得泪水不住往外翻滚,挂着一脸泪珠还在疯狂地笑。
一人喝道:“笑什么?”
她冷下脸来,冷哼一声:“要员?”将那长剑抬起指着那一团,杀气蓬勃。
那一团微微后退,有些紧张望着前方这个双袖是血、狼狈不堪的瞎女人,这个玉面修罗的名号他们都是听过的,在战场上是所向披靡的一人......
她仿佛听见了他们是如何害怕,弯着红唇,带着一缕血,傲慢一笑:“好一群朝政要员。”她本生得英姿勃勃、俊俏无双,如今这一笑如同苍山白雪般摄人心魄,让慕容皖捏紧了拳头,闭了眼:“你该死!”
她该死?可不是该死么?她被他情貌蛊惑,替他出谋划策,助他登上太子之位,自己讨要了个太子妃的位置,却不知道他从来都认为她“该死。”
“我错信你!”她将腰上玉佩扯下,朝地上一扔,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心里也叮叮当当响了几声又震得她泪水滚出,没了,都没了,他们的情真意切都没了。
门外的婢子小厮越聚越多,睁大着眼睛看着这次太子和太子妃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慕容皖受不得她再拖延怒气腾腾喝道:“捉住这个贱妇!”
几个小厮听见怒喝忙不迭涌进屋中,只见那惊才绝艳的太子妃如今狼狈凌乱地站着,犹豫一瞬终是伸手去拖。
她双臂一震,挥开他们:“滚!”又带着脸庞上的泪珠咳咳一笑:“用不着你们来杀!”手中剑一反架在脖子上,猩红血喷洒在柔软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