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上朝,皇上情绪就不太对,方才又在里面摔了东西,但皇上不准奴才们进去,也不知是否伤了龙体。太师,奴才求您劝劝皇上爷。”
唉!一个一个还真是……
尹太师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都退下吧,任何人不许接近这里。”
段公公领命,便带着侍卫一齐退了出去。
皇帝见尹太师走进,倒也不意外他那道“都给朕滚出去”的口谕会失了效果。
尹太师环视一圈,能摔碎的瓷器都让皇帝摔碎了,然后他将视线定在皇帝的手上。
他叹气,小心执起皇帝的手,“你若想出气,找人便是,何必这样伤着自己的手呢?”
碎片划破一道血口,但伤口不深,尹太师将手送到唇边,伸舌轻舔。
皇帝身子微颤,生气地抽回手,既然要赌气,就索性赌到底。
“不要管朕。”
“我若不管你,这世上还有谁会管你?”
皇帝心中一漾,手再次被尹太师握住,这一次,他没有反抗。
终日锦衣玉食,乘坚策肥,凝血自然比庶人胜一筹,尹太师舔舐几下,血就已止住。
可尹太师仍不放手,眼里一丝戾气闪过,忽然咬上他伤口,皇帝吃痛,“嘶”的一声。
“知道痛了?还伤自己吗?”
皇帝忍着,狼狈转头,“朕不痛!……比起这个……比起这个……”
尹太师等着他说下去。
“朕的心更痛!”
这些年来,皇帝还是第一次忤逆他,他是否该恭贺皇帝的成长?
“朕知道你一直看红明不顺眼,可你没必要杀了他!”
尹太师的眸色,明明白白写着:说下去。
“红明……红明他……可是朕的兄弟啊!”
“兄弟?”尹太师反复咀嚼这个词,仿佛这是天下至高的一个笑话,“那么皇上是否忘了,那些年红阆又是怎么对的你,怎么对的他的‘兄弟’?”
皇位争夺战,那就是一场噩梦。红日势单,若非尹太师和尹氏一族庇护他至今,他岂非也早已躺在了皇家陵墓里?
“皇上,为虺弗摧,为蛇将若何?”
皇帝闻言垂眸,气势也渐渐萎靡了下去。
“既然皇上认为臣做错了,那么臣现在便去刑部领罪。”
尹太师霍然转身,可刚走出一步,身子便被人从后猛地抱住。
“别走,珀翔!”皇帝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背,啜泣,“……不要……不要离开朕……朕的亲人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
尹太师终于漾出一个微笑,回身揽他入怀,低头舔舐他满面泪痕,眼上流连辗转后又不停往下,狠狠吻住他的唇瓣,舌尖撬开贝齿霸道入侵,堵住皇帝的呜咽。
皇帝生涩回应,尹太师眸中光彩愈发璨亮,他将皇帝横抱,走向内室床榻。
室内旖旎。
心伤加上激情后的乏累让皇帝沉沉入睡,尹太师坐在床榻边,体贴的替他盖上被子,这才去整理自己凌乱衣物。
梦魇侵蚀,皇帝睡得并不安稳,就听他梦呓:“……珀翔……不要离开朕……”
尹太师扣住他手放在嘴边亲吻,时间仿佛停止流逝,而那句“帝王都是孤单的”更是被他咽进了心底。
楚云卿未下朝,煊百无聊赖,便借口买酒逛出了义云府。
酒馆街在城西,但煊却一路向南,进了花街,直抵风月烛大门。
风月烛虽全时间段迎客,但白天来寻花问柳的人仍属稀有,姑娘们也大多在休息,所以直至进了前厅,才终于瞅见一个打着呵欠的女人。
那女人见着煊,表情瞬间僵硬,然后又强挤出一抹笑,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煊冷冷道:“怎么,我还不能回这风月烛了?”
这时突听二楼一人说道:“既来了,就上来吧。”
声音清冷,不符她的作风。
煊抬眼时,夏娘已经闪进了屋子,似乎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明明就是好久不见。
于是他便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夏娘坐在檀木椅上,品着她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仿佛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煊这么一个人。
煊便近前,重复一遍:“好久不见。”
迎面而来的却是碧油油的茶水,夏娘出手淬不及防,却还是被煊轻松闪了过去。
煊脸上笑意未减,仍客客气气地注视着这个满面怒容的女人。
夏娘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她的腰仍是很细,双峰依然很挺,脸上也窥不见半点沧桑的痕迹,她仍白皙冶艳,就好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但又有着小姑娘所不具备的成熟魅力。
这样出色的女人,生气起来自然也是很好看的。
没有一个男人会真的和美人置气,尤其这位美人还是从小收养他的女人。
“还回来做什么?”
“来问你一件事。”煊的笑意渐收,直至冰点,“她,在哪里?”
夏娘脸色变了变,最终由生气转为无奈。
“……冒险前来,就是为的这个?”夏娘叹气,“从小到大,只要一遇到有关她的事,你都会方寸大乱。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她在哪?”
“我不知道。如今已是主人亲自指派她任务,而不再是通过我。”她的笑容就变得有些落寞,“你们五人之中,她本就是最得主人器重的一个。”
煊冷笑。
夏娘看住他,“煊,千万不要有忤逆主人的心思,否则你将是什么下场,我想应该不用我再提醒。”
“哼。”
这时,有人轻敲窗门,夏娘走过去,窗外那人便将一张小纸条交到她手上。
纸上内容,是主人新的指示。
夏娘展开看后,叹了一口气:“你来我这,主人已经知道了。”
煊冷哼:“他长了天眼吗?”
夏娘瞪他一眼,示意他最好不要继续讲主人的坏话。
“喏,给你的新任务。”夏娘将纸条递给煊,“主人信中说楚家先祖收藏着一部昔年太公望著给周武王的阵法兵书,你找到它,带回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