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展灏已在火海里找到奄奄一息的朱姨娘,她一脚踢开压在她身上的博古架,把她往肩膀上一抗,硬是往外冲……眼看着就要冲到出口,形势却突然生变,顶上的房梁轰的一声掉下!
展灏只能被迫趴下,抱着朱姨娘打了几个滚,最终将她护在身下,以血肉之躯硬抗住冲击。
所幸的是,他并不是正正被房梁压到,他那几个滚让他只被房梁末端压到。
朱姨娘显然十分震惊和意外,难以相信刚刚世子爷竟对她以身相护,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世子爷您大可不必……”
“闭嘴!我救你只是想让她心安。”
展灏喘着粗气四下环顾,发现他们被困在一处死境。
他似乎陷入了绝境呢。
不过,他并不后悔。
只要阿曦活着就好。
这时,他耳边传来随从焦急的呼唤声:“世子爷,世子爷,您在哪里?”
那些随从不过晚他一步冲进火海而已,但进来后却不知展灏所在位置,便四处散开寻找,他们寻到朱姨娘先前遇险之地时,展灏已经带着朱姨娘离开,他们不得不再转向另外一边搜寻,这才晚了片刻。
展灏最后是昏迷不醒的被随从背出火海的,和他一起被背出来的,还有一直默默流泪的朱姨娘。
孙妙曦第一时间扑上来,一眼看到展灏整片后背,被房梁压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再多的怨怼和不满,这一刻都被孙妙曦抛到了一旁。
她推开扶着她的丫鬟,亦步亦趋的跟在背着展灏的随从身旁,坚持道:“我要陪着他,直到他醒。”
此时余震已几乎退去,大地最终彻底恢复平静。
璧合堂已被简单收拾过,让展灏和孙妙曦得以回到还是一片红色的新房休养。
所幸的是太医也是大难不死。很快就提着药箱赶到,小心翼翼的替展灏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开了几帖治内伤以及烧伤的药,才转而替孙妙曦把脉。
孙妙曦冲出密室时身上裹着湿披风。后又被展灏一路护在怀里,身上并无太多外伤,只呛了几口烟,嗓子略微有些不舒服罢了。
太医谨慎起见,还是给孙妙曦开了几帖药压惊。
孙妙曦被太医诊过脉,梳洗换过一身衣裳后,一口东西都没吃,就回到展灏身旁守着他。
她见展灏昏迷中眉心依旧紧蹙,忍不住伸出手指想替他抚平。
先前发生的种种,如走马观灯似的从她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但这一天最后最令她印象深刻的,竟是展灏那句“你欠她的命,我替你还”。
他替她还……
他居然义无反顾的替她还命。
即便是她,怕是也是自私怕死的。做不到头也不回的冲回去救朱姨娘吧?
可他却做到。
而让他做到这点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在乎她的感受,不愿意见她愧疚一生。
说他傻吧,他却又不傻———他此举在她心里深深烙下一个印记,她怕是到死都不会忘记他所做的傻事。
说他不傻,可他偏偏傻到为了一个对他来说,兴许无足轻重的人。置自己性命于不顾。
孙妙曦心情复杂的看着展灏那张沉浸在睡梦中的俊脸,他面容憔悴,下巴满是胡茬,显然从新婚之夜被急诏进宫至今,都未曾合过眼。
跟随他的心腹说他一听说睿王府出事,就把剿匪一事托付给同行的副将。自己快马加鞭的带人赶了回来。
他这样做虽是为了护住睿王府,稳定军心,但到底还是抗旨了,难免会被景帝责罚。
孙妙曦知道的并不多,但她却莫名的觉得。展灏之所以不顾一切的赶回来,而不是把保护睿王府的事交给五城兵马司,是因为担心自己。
她的内心更加复杂矛盾了……
她一面恨他骗她、瞒她,一面又被他所做的一切感动。
她望着他的脸,久久不曾将眼移开,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傻,我的命真的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当然。”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孙妙曦耳边响起。
那声音细弱蚊声、几乎微不可闻,语气却斩钉截铁,给了孙妙曦一个肯定的答案。
“……”
孙妙曦一时语塞,沉默了许久,最终将脸侧开。
她还是无法忘记他纳了一箩筐妾室的事,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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