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陆先生,要不您还是亲自过来医院一趟吧。劝劝许小姐......”
陆锦年靠在车椅上闭了闭眼,半晌才冲司机吐出两个字:“调头。”
助理说,许若额头受了点伤,但她坚持不愿缝针。说是担心留下疤痕,给以后的事业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失。
陆锦年不是不能理解容颜对于一个女艺人的重要程度,就算是个平常女子——
前面的大灯光不小心闪回了他的记忆,想起那日在会所,他亲手划花了林悄的脸颊......
在流产和毁容双重打击下的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想到这里,陆锦年捏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林悄稳稳润润的声音,就好像一只无论怎么蹂躏都能恢复原状的发泄球。
“锦年,你要回来了么?”
“哦,我跟你说一声,公司里出了点状况,我要晚些。”
“所以,你不回来吃饭了么?”林悄的声音略显失落,眼前那早已摆好蜡烛的蛋糕孤零零地熄了火。
今天,是陆锦年三十岁的生日。去年这时候,林依刚刚出事没多久。在陆锦年生日的当天,她为他提前订好的花束和蛋糕悲剧地准时上门,却只能徒增那男人愈加撕心裂肺的冲动。
还有什么痛,能大过于来自天堂的祝福与问候?
那天的陆锦年喝得很醉,林悄看着他,陪着他,心疼了好久。
她知道陆锦年再也不会愿意去过一个没有林依存在的生日了,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坚持地抱着他,拥着他,告诉他——锦年,姐姐走了,我还在。
“你自己吃吧。”陆锦年不再客气的一句回绝,让林悄摇曳在冷光灯下的脸更显苍白。
“你,要很晚么?我等你吧。”
“林悄你怎么回事啊?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这样有意思么?如果我说得还不够清楚,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下,许若出了点事,我要去医院陪她。”
啪一声挂断的电话,牵痛得却不止林悄一颗心。当司机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陆锦年的心情却莫名烦躁了起来。
他想不通刚才的那段话里,究竟是哪个字眼让自己不舒坦。想了几秒,大概是‘离婚’二字吧。
“陆先生,您过来了?许小姐在一楼的清创室,她还是不肯配合缝针,也不愿意打麻药——”
助理风风火火地迎到医院门口,陆锦年却面无表情得仿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半分钟后,他缓缓开口——
“告诉她,不愿包扎就算了,换主演。”
“陆先生,这——”
“要我说第二遍么!上车,回家。”
***
“喂?妈?”林悄伏在餐桌上,稍微有点困倦的她不由自主地小憩了几分钟,一阵手机铃声闹响她的思绪。
电话是姜素云打过来的。
“阿悄,你在哪啊?”
“我......在家啊。我等锦年回家。”
林悄抬眼看看时钟,快七点了。陆锦年说他不回来,应该就不会回来了吧。
“等什么等啊,你等了他一年了,他什么时候拿你当盘菜过?理他干什么,你出来下,妈跟你一块吃晚饭。”
“可是今天是锦年的生日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什么生日。看你把他惯得!你快出来,妈有急事要跟你说,先别管他了。”姜素云的口吻有点急,林悄不敢怠慢。
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和落寞的生日蛋糕,林悄叹了口气。
她突然有点后悔,这样的精心安排,只怕在陆锦年的眼中又成为可恶的挽留和矫情了吧?
拉开抽屉,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两份离婚协议翻开来,看了又看。
名字已经签好了,落笔的时候,她竟忘了自己的心境。
披了一件外套,林悄按照姜素云的指示来到一家西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