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曾明明伸手去接那个空瓶子。
“啪!”男子奋力将瓶子扔向对面的墙壁,玻璃瓶碎成了渣滓。
“我还能怎么了,我被这个女鬼幽禁了快十年了,整整十年,我过的人不像人鬼不想鬼,天天苟延残喘,现在她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男子浑身都在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儿顺着脑门滑落。
站在曾明明这个角度低头看他,他的下巴尖的就好像锥子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灰黑色的气体之中。
奇怪,蛭鬼已经消散,他身上的鬼气为何还这么浓郁?
“她为什么囚禁了你十年?”曾明明问。
“我……我不知道。”男子颤抖着抬起头,曾明明的眸光清澈如水,两人四目相对,男子立刻转移了眸光。
“你穿的很干净,头发指甲也修剪的很及时,如果你被囚禁了十年,这十年,都是她在照顾你了?我很奇怪,一支鬼为什么会对一个腐败成这样的身体敢兴趣,你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她……其实,是我的,妻子。”男子将头扎的更低,抖颤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媳妇?这根本不可能!蛭鬼成型至少得百余年,而那个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毛裕兴跳了起来。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觉得说出来……丢人。”男子缓缓抬起头,摸了把额头的汗,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的缘故,男子的双颊泛着两团红晕。
“我遇到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不是人,等我发现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男子长叹了口气,“十年,整整十年,她把我幽闭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中,不让我离开半步,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心,想不到,我还有解脱的一天。”
“新鲜,蛭鬼和人还能在一起,没听说过。”毛裕兴吧唧两下嘴。
“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不是普通的警察,要想我们相信你,你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曾明明的声音倒还算平静。
男子微微一怔,“你们是警察?”
“对,先前我们还有两个同事进了这个小区调查一桩肇事案,不知道来没来过你们家?”
“我不清楚,她从不让我离开这个房间,就算有人来,我也不会知道。”
男子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转动轮椅,离曾明明和毛裕兴远了一点,他慢慢抬起头,“我叫汪明,今年二十九岁,我父亲曾是个企业家,家境还算不错,十年前,我高中毕业,刚学会开车,就偷偷开着进了龙潭湖,本想学学独行客自由潇洒的好好玩玩,没想到,却遇到了她。”
“哦?”曾明明平静的看着他。
汪明一直垂着头,看不清的他的眼神,即使抬起头,你也看不清楚,这个人,将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在心中,把一切拒绝在外。
“我遇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山村的野丫头,有一头特别乌黑的长发,头上戴着野花做成的花冠,很天真,也很美丽,那天,天阴的厉害,我本来想找个地方躲雨,却在湖边一处破旧的房屋外遇到了她。”
“她和我说自己父母双亡,一个人生活,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我一时心软,便把她带上了车,原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后来却发现自己带回来一个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