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知道后座上的这个胖子是苏叶的儿子呢。
车到甘井子区的一座山下停住。这座山被当地人叫做掌包山。掌包在东北话中有老板和掌柜的意思。但是放在这里应该是老大的意思。因为这整座山。都是苏东坡的家。山下有一个巨大的铁门。我们两个给了的哥二百块钱下车。的哥很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个朝着那座整日关闭的大门走过去。他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他不敢相信我们两个能进去这个门。他更不敢想象能拉一个进入这座门的人。要知道。平时进入这座门的车。最差的也得奔驰s级。
他看着我们两个慢吞吞的走过去。那个胖子似乎还有点怯懦。他嗤之以鼻的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可是等我们到了门前之后。这座山门。却徐徐打开。门后两辆奔驰正在等候。在车前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的哥认识。那女孩叫苏果。东北王爷的女儿。他的女神。他还在网上看着女神的照片打过飞机呢。
的哥吞了把口水。大门徐徐关上。将后面的一切遮挡过去。
一路上。苏东坡都很沉默。到了家里之后。苏东坡依旧沉默不语。从山下到山上。有十分钟的车程。來接我们的苏果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苏nainai是昨天晚上病逝的。走的时候沒有任何痛苦。父亲现在还在狱里。那些叔叔伯伯都还在等消息。
苏东坡沒有听这些。我看着有些疲态的苏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山上时。我看到了一座似宫殿一样的建筑。想必这就是苏东坡的家。苏东坡下车。并沒有进这座富丽堂皇像是暴发户一样的建筑。而是饶过建筑。來到建筑后面的一座有三层的古香古色的小楼。小楼上面有三个字《古念祠》。苏果跟我解释:“nainai常年住在祠堂里。”
苏东坡疾步走了上去。在祠堂一楼的大厅里。有一个鲜花簇拥的尸体。周围零星坐了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姬妖媚就在其中。苏东坡走上前。先跪下磕三个头。然后跪在nainai的尸体前。放声大哭。哭沙哑了嗓子。哀鸿遍野。
夜幕降临时。苏东坡站在掌包山上。远眺远处灯光璀璨的大连市。他眼睛红彤彤的。看不出目光中是什么意思。第二天是苏nainai下葬的日子。苏nainai的墓地选在掌包山的半山腰。那里有苏东坡死去的爷爷。早晨时分。一辆精车开到山下。苏叶悍然上山。在母亲的尸首前跪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沒人过去。三个小时后。苏叶喝了一声:“我母亲一辈子信佛念经。死了之后。也是天上的福星。时辰已到。我这做儿的就再送母亲一程。”
喝完。砰砰砰三个响头。
起來时。脑门上戴着血。大声喝道:“下葬。”
楠木雕花棺材上一个大大的“奠”字。苏叶亲自抬着母亲的棺材到了墓上。将棺材下到墓坑里。苏叶亲自拿着铁销给墓封土。周围的人都看着。沒有一个人上去。这时苏东坡眉头一皱。走上去抢了父亲手中的铁销。苏叶眉头一皱。睚眦欲裂道:“他是我妈。”
苏东坡梗着脖子吼道:“她是我nainai。”
仅仅是一句话。苏叶就沒有再动手。所有的人都看着苏东坡将墓封好。亲自将墓碑立起來。yin云压阵。雨水淅淅沥沥的降落下來。沒有一个人走。能來参加老太太葬礼的。都不是外人。苏叶沒有再说话。天色渐晚时。他随着那两个带他回來的精察下山。坐上精车离开。而苏东坡。则依旧站在nainai的墓前。
姬妖媚沒有理儿子。苏果也颤巍巍的看着哥哥。直到夜幕时分。苏东坡才回到家里。给nainai断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墓前。我走过來看了看他。有些颤巍巍的问:“你沒事吧。”
苏东坡突然一笑。说:“沒事。”
我走上去坐在苏东坡的身边。叹了口气说:“逝者已逝。生者当如斯。”
“当如斯。”苏东坡念着这三个字。看不出他眸子中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苏东坡对我说:“nainai从小就对我一个人亲。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只有nainai一个人对我好。苏叶。姬妖媚。小果他们尽管对我好。但那种好是有限度的。八岁那年。我发烧感冒。四十多度。他们都在外地。是nainai亲自带我去的医院。回來之后他只说了一句。沒死就好。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人想出头。还是得靠自己。不过我这个人太懒散。沒啥毅力。干啥事都干不好。脾气好臭。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沒人爱搭理。只有我nainai。爱拉着我说话。谈她这一辈子的荣辱人生。”
我默默听着。沒有说话。
苏东坡对我说了好多好多。说了最后他红着眼睛对我说:“现在他有难。不管他对我再不好。毕竟他是我老子。我从他身上别的沒学來。血腥志气倒学的到。所以。我还是得帮他。谁让他是我爸呢。”
雨后的夜晚。天空中散布几颗星星。还算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