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金银等物打作一个包袱塞到儿子怀里——由于族老们催得紧,根本就不给齐修玮他们收拾东西的时间,如今只能靠这点暂时用急,等人走了在派下人带着各类行李追上去——安慰他留着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等诩哥儿五岁的时候你就能回来了,在……在那地方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给阿娘写信,阿娘会想办法帮你的!”说着说着,齐姜氏就忍不住淌了泪水,她金尊玉贵养大的儿子何尝受过这等委屈,何尝有过这等狼狈落魄的时候。
姜妈妈也在旁边哭不停的说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心软,不该胡乱瞎纵容小少爷,是老奴害了小少爷……
心里明白年纪幼小尚不知事的儿子是自己唯一指望的齐修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包袱转递给同样哭得双目红肿泪眼婆婆的妻子,回握住齐姜氏冰凉刺骨的手,“儿子不孝,又让您受累了,往后诩哥儿就全靠您照顾了。”
“我是你阿娘,什么受累不受累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瞪阿娘派人去接你,一定要沉下性子来等阿娘,记住了吗?!”齐姜氏不怕这一路护卫们敢狗胆包天的苛待她儿子,她还没死呢,就怕儿子沉不住气,被有心人借题发挥二话不说的下了杀手——真要是那样,她恐怕就哭都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反倒彻底冷静下来的齐修玮很是认真的点了头,又叮嘱齐姜氏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再和齐修远起冲突,“儿子算是看出来了,那贱种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除非你一次把他拍成了齑粉,他总能想办法出来隔应你刺激你……若非与他频频作对,儿子也落不得今天这地步。”
“你能够想明白就好。”齐姜氏拿手帕擦眼角。
齐修玮压了压嗓门,“我记得阿娘您曾经说过的话呢,来日方长,来日方长……阿娘,我这回是真听心里去了!”
“总算你还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齐姜氏这回是真放心了,以她的能力,只要儿子不再作死拖她后腿,她总有把他捞回来的那一天!
母子俩个说了很久的体己话才分开,旁边监视着的护卫们不敢有丝毫意见的在旁边等候——
正所谓,虎倒,威犹在。
身为百川齐家的当家主母和百川姜家的嫡出姑太太,齐姜氏还没哪个护卫敢轻易慢待,特别是这些人在获悉了前不久那些个与齐姜氏发生过冲突的护卫们的倒霉下场后。
从始至终,这对离情依依的母子都没有提及这家里最重要的一位成员,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等到终于要走的时候,那个用鼻孔蔑视着秦臻的齐家少主夫人抱着一直紧搂在怀里不肯撒手的儿子跪倒在自己婆母面前恳求她一定要照顾她的儿子,又梨花带雨的就自己以后不能在婆母膝前尽孝的遗憾表示忏悔等等等等。一面说一面抖着手把养得粉雕玉琢的儿子举起来送到齐姜氏面前。
齐姜氏一面示意姜妈妈去抱孙子,一面亲自把恸哭得半点形象都无的儿媳妇扶起来,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是修玮他害苦了你。”
如今只能被人唤一声齐少奶奶的齐洪氏哽咽着说能与夫君共进退是她做妻子的幸事,她只是舍不得她还什么都不懂的儿子……
在一片凄风苦雨中,齐修玮带着他如同被霜打雪埋过的妻妾冷冷清清的离开了。
后面是泪如雨下的母亲和刚抱出来不久,奶声奶气哭喊着要阿爹阿娘的稚子……
“小小姐……”姜妈妈让人把诩哥儿抱到后院去免得吹了深秋的凉风生了病,又抹着眼泪去搀扶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摇摇欲坠的齐姜氏。
齐姜氏眺望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车,声音嘶哑凄厉地哭倒在自己奶妈妈的怀里,“妈妈,我悔啊……我真的好后悔啊……如果当年早知道他齐博伦是个这样狼心狗肺的畜牲,即使他再优秀,再天资超群,我也不会点头进他齐家的门啊!”
深知隔墙有耳的姜妈妈哪里敢听自家小小姐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连忙用帕子去捂她的嘴,拖着浑身都哭得瘫软无力的她往正房的方向走,边走边哭,边哭边劝。
如今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忠仆陪伴的齐姜氏无疑是可悲又凄凉的,但齐修远却没有半点同情她的想法,曾经不止一次被这对主仆暗害的险些丢掉的小命的他在见到这一幕只会觉得大快人心,高兴得不的了——不过现在的他可没心思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去浪费自己的情绪了——就在刚才,在齐修玮和他的一干妻妾被驱赶着现在就离开百川府的时候,易容作仆役打扮的齐修远发现他那一直宅在家里不曾挪窝的父亲……有动静了,如今待在他书房里里做他替身的,是齐修远前两天才在齐博伦跟前瞧见过的一个橙阶巅峰护卫——意识到这一点的齐修远顿时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