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是……”
闻雯文刚回答一半,见阿姨们的表情全都像见了鬼似的,隐隐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把剩下的感叹词咽了回去。
她一边心想自己没那么倒霉吧,一边僵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还真就有这么倒霉,刚才没有得到明确回复的问题现在也有了标准答案。
妈了个巴子,这位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商亦衡还能是谁!
闻雯文没有了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几天的气温变化太大,昨晚才刚下了一场雨,结果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被乌云欺负了一天的太阳翻身把歌唱,早早地就挥起双手传播热量传播爱了。
不过清晨的阳光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加热升温,照在人的身上暂时没有火辣辣的刺痛感,尽管如此,却还是一个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正如此刻站在光泊里的人。
他并不像那些精明而自负的商人,总是成天一身一丝不苟的黑西装,或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严谨,反而大多时候都闲散得近乎随心所欲。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商亦衡居然反常地按照套路走,穿了一身黑西装,身形颀长挺拔,英俊的五官也在这颜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冷淡疏离。
虽然阿姨们不怎么认识这个年轻男人,不过对于后面站着的黑珍珠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从她趋炎附势的态度可以很轻松地推断出男人的身份,心想肯定又是什么不太好惹的有钱人。
于是她们纷纷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立刻作鸟兽散,唯一比较失误的一点是忘了带走闻雯文。
被剩下的人还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被信任的组织抛弃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商亦衡见她还在可怜巴巴地望着散去的人群,眉头舒展,明知故问道:“不说了?”
“……”还说个香蕉皮说!
听见他的声音后,黯然伤神的人沉重地叹了叹气,回过神来,不知是悲是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粉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再反观刚警告完她们没多久的张欣,都快要被这群不长记性的人给气死了,见主犯还不知道知错就改,心想这可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待会儿她得去好好查查这人到底走哪个后门进来的。
本来张欣真的很不想管这个烂摊子,打算让她就这样自生自灭去,但一想到要是她遭殃了,自己到时候肯定也会被牵连其中,于是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商先生,这是才进来的新人,有些规矩还不懂,我这就让她回去检讨自己。”她别无他法,只能站出来帮闯祸的人说几句,接着又训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和商先生道歉!”
闻雯文当然也知道自己犯了职场的一大忌讳,不再坚持什么,埋下脑袋认错道:“对不起,商先生,我不应该在背后议论您的私事,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的无事生非。”
其实她不是很愿意看见商亦衡,倒不是因为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又或者是说他坏话被抓住之类的,而是因为之前在京城会所里的事还没有处理好。
嗯没错……就是那件关于怎么补偿他的事,当时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需要慎重地考虑考虑,以便想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而后就匆匆溜走了,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可是这能怪她没有责任心么!能么!以当时那种情况,她没有告他非礼都算不错的了!
不过如今再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闻雯文仍然觉得荒唐莫名得不像是真实发生的事,反而更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她说完后又有点紧张,中世纪北欧风格主义偷瞄了几眼商亦衡,不知道他会不会旧事重提,又或者老账新账一起算,毕竟像他这样斤斤计较的小心眼,很有可能会揪着她的把柄,把它拿出来再好好说一顿。
然而商亦衡却迟迟没有说话。
见状,张欣心生一计,想趁着这机会,让闻雯文在犯下更多错误之前赶快离开,于是冲她使了个眼色:“行了,你该干什么该什么去,记得明天交一份三千字的手写检讨书给我。”
“……”三千字……手写……检讨书?
闻雯文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检讨书这玩意儿,如今再听见它的名字,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在心底把这几个词语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最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心想和“与商亦衡单独相处”比起来,这哪里还是什么惩罚啊,简直都算得上是奖励了。
这么一想后,闻雯文心里平衡了许多,对着面前的两位主鞠了鞠躬,说道:“谢谢经理,谢谢商先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去工作。”
勉强逃过一劫的人迫不及待地往安全的地方奔去,却不料下一秒手腕又被人扣住了,紧接着前进的方向也被强制性改变了,硬生生从前进变成了后退。
“……”看吧,她就知道商亦衡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逃不掉的闻雯文哭丧着脸,只能被迫跟着他走,而一旁的张欣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望着离去的两人,心想这新人走的敢情还是商先生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