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挑自己这拖儿带女的?
这么一想,脸色一暗,突然间竟心灰意冷,对自己这些日子的痴心妄想顿觉可笑。
阿雪对自己与孩子的好,不过是她心善而已,也许她只是同情罢了。
而且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幸福,当年的荒唐,错已铸成,这一生但求将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养大,至于其他的,唉……
心中长叹一声,侧过身去,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江雪不知这短短的时间周亦南心中是千回百转,一颗心从高处跌落进深谷,只觉得说得好好的,他突然背过身不理自己,到底是啥意思。
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江雪将刚刚说的话想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问题,只能理解为是周大哥困了,想睡觉了,于是小小声的问了一句,“周大哥要睡觉吗?”
“嗯。”好半天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回答。
江雪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正待答话,就听周亦南又说道:“你也早些睡吧,以后晚上就别做了,仔细伤着眼睛。”
“没事,我眼睛好着呢。”江雪一边说一边将衣裳针线放进篮子里,起身将灯吹灭,“晚安,周大哥。”
周亦南没说话,就象睡着了一样,耳朵却清晰的“看”到江雪脱下外裳,缩下身子躺进被子里,还“看”到江雪捂着嘴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的吸吸变得平缓,变得绵长,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又一次在鼻尖流连,回转。
“阿雪,晚安。”周亦南在心中轻轻说道。
随后的几日,周亦南一直在等待赵家请人上门来说合赵柱和江雪的事,可是等了好些天,赵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说不应该啊,赵柱的二嫂都出面说明了,只要人家姑娘不糊涂,一定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而既然当着姑娘的面提了,赵家就应该拿出个姿态来,总不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吧。
其实周亦南的心也一直悬在半空中,就象等待宣判的犯人,既希望赵家来人,可以让他早些死了那条心,又巴不得象这样没有动静,让他还能偶尔犯犯傻,痴想一下。
至于赵柱,还象往常一样来得勤,说是帮忙照顾周亦南,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那双眼睛简直恨不得粘在江雪的身上。
那赤/裸/裸的眼光让周亦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让这小子滚蛋,不要再出现在他和阿雪的面前。
时光如水,转眼又过去了好些日子,进入了四月中旬。
不知是身体健壮还是恢复能力强的原因,周亦南的腿伤好得很快,已能够拄着拐棍下地走动,只是郎中嘱咐了,左腿不能用力,老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了骨头的,必须好好休养才行。
如今天气好了,江雪的课堂也转移到堂屋,或是屋外的院子里。
江雪讲课的时候,周亦南也会到院子里坐会儿,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晒着太阳,他的脸上总会露出一抹微淡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里总有一种与世人隔离的孤寂感。
江雪敏感的感觉到,周大哥变了。
她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变了,人似乎还是那个人,可是心思她却捉摸不透,他看她的眼光时而温柔时而悲伤,再仔细去看时,又好象是她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有一天,她终于逮着机会问道:“周大哥,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