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技术和设备十分发呆的2016年,在经历一场以故意杀人为目的的恶性车祸,即便我被后来发现的人及时送到了医院,能保住一条命,也不太可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恢复成我现在的样子。这位萧大夫的医术,十分了得。
他闻声浅笑,点了下头。
发髻随着微风扬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说。
我迟疑了一下,才记起他刚刚好像的确问我了什么,“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回答,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很不开心。”
“这是为何?”他轻声问道,有些疑惑。应是觉得我大难不死,刚刚逃过一劫,还有什么事会比现在还活着更重要呢?
“萧大夫,你觉得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偏过头,仔细地想了想,“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最不可思议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人,只有有人在,任何时候所发生的事,都有可能是最不可思议的,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没有最准确的答案。”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说法说服了我。
“死人啦!死人啦!……”
突然一阵大叫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就刚刚正在聊的问题还没有进入深一层的探讨,就不得不就此中止,不知何人在吵闹,可等听清了他喊的话,我们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发生什么事了?”萧大夫问。
“不知道。”我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一个人一边喊一边跑了过去,我犹豫了一下。对还在等着我解释的萧大夫尽力描述了一下,“是村子里人,一边喊着死人了一边跑了过去,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
萧大夫眉头紧锁。
“会是很麻烦的事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还不确定,等一下看看。”萧大夫稳了稳气息,说。
我点了下头,才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又补充了句,“好。”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就有村子里的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萧大夫说,“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去看看。”萧大夫对其他人说。
来报告状况的人自行抬着萧大夫向出事的地方跑去,我跟在他们后面,也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子外,是水源,似乎事情发生在这里。
他们将萧大夫稳稳地放了下来。
“汐……”萧大夫坐在椅子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叫谁,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他侧耳听了一会儿,却准确无误地向着我的方向伸出手来。
他是在叫我?!我带着些疑问走了过去,却不知该如何当着村子里的人去接他的话。他们的礼节我还不是很清楚其中各种意思,然村民将他当做神,恭恭敬敬的,总不该也要我像村民一样,对他跪拜吧。
只是那声汐,难免不让我联想些什么。后面是想叫什么的?
“是叫我吗?”我只能凑到他身边去,小声问了句。
萧大夫点点头。
“我叫霍汐。”我说。我曾经有和他说起过我的名字啊,他是忘记了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汐,你可以替我上前去看看情况吗?”萧大夫原是要我帮忙。
“好,你等我一下。”我说完,起身。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岸上躺着一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从衣着佩戴也基本可以确认是和其他普通村民不一样的人。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俨然是刚被其他村民从河水里打捞出来,面色胀白,额间有青筋突起。我回到他身边,将我刚才观察到的重复给他,又补充到,“尸身浮肿,却胀得并不是很厉害。双目突出,眼中的血丝很明显。”
萧大夫似乎对我简要的诉说很满意,他听后沉思了片刻,又说,“霍汐,你去看一下他的后脑,是否有被重击的痕迹。”
“好。”我应下,才又钻到了人群中间,在尸体旁蹲了下来,就在我抽起尸体的上半身检查时,突然发现,村子里的人站得离我越来越远。我继续检查清楚,他的后脑的确有伤,不知是被什么硬物砸的,有很大一块凹进去了。
我将尸体放平,试着在他的胸口压了压,果然……我回到萧大夫身边,“尸体不是落水而死的。”
萧大夫又只是又点了下头而已,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好像我告诉他,死者并非溺死的时候,他早已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