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药汤……
我把那块原本应该是垫在座子上面的垫子抽了出来,那垫子上有一个痕迹,在边缘处,而那痕迹像是有什么汤汁一类的东西洒在上面了一样。
那味道,和死者口中留下的味道一样。
我把垫子放回到座位上,然后后退一步,打量座位、垫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关系。
我明白了,是这样子的!这个痕迹还有些潮,应该是才留下不久,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屋子里又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设备,洇湿的痕迹不可能那么快就干掉。而且垫子本身的颜色较浅,药水的颜色不深,所以当药水一开始洇湿在垫子上的时候,如果不仔细去看,或者用手去摸,应该不容易注意到。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垫子上的药水污渍开始挥发,洇湿的痕迹会退散,那么药水所留下的痕迹就会更加清楚。
这就跟眼泪流到枕头上的道理差不多。本应无色无味的眼泪,如果深夜的时候哭泣,洇湿了枕头,我们所能感受到的,是枕头上一片潮湿,当时是看不到颜色的。可是经过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枕头上潮湿的地方自然烘干,可是仔细去看,本应该无色的眼泪,会在原本洇湿的地方留下一片痕迹。
而现在,垫子上的痕迹刚好可以证明了,案发当晚,大夫曾经回来过这里。
等一下。
如果他当时真的是在这里喝下汤药的话,那么案发之后,这里没有人打扫,那么他喝下汤药时所用的容器在哪里?这桌子上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其他地方也看不到可以被当做盛药容器的东西。
“应该是被凶手收走了。”“他”走出我的思绪。
“被凶手收走了?可是案发之后,没有人到过这里来,如果凶手是在这个时候收走了,原本大夫用来喝药的容器,那么他是如何做到不被人发现的呢?”这是我想不通的。
“也许,秘密就在对面。”“他”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了门边,侧过头望向对面那间大夫平时用来为他人诊治的房间。
我沉思片刻,抬腿向对面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就闻到好大一股味道。这个问题并不陌生,和作为本案死者的大夫口中味道一样,我推门走了进去,边留意周围环境状况,边说,“这个味道和他口中那种味道一样,而且可以肯定垫子上洒落的药汤也是同一种味道,因为这里面有一种草木灰的苦涩,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墙的一侧,在火炉上吊着一排汤罐。我走过去,逐一闻了一遍,然后找到了和那汤药味道一样的。
“是这一个。”我晃动了下,里面还有残渣,“可是他身为大夫,煮过药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汤罐里的残渣倒掉呢?这样下次用的话不是很不方便吗?”
“他”走过来,也低头闻了闻。“你确定,这个汤罐里的味道和死者口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吗?”
我正好抱着汤罐走到桌前,取了一支空碗,将剩下的汤渣全部倒在碗中,又拿了一块干净的粗布,开始从汤渣里把药材挑出来,一样一样,都过鼻下闻一遍,直到我找到一块显然是烤焦了之后才放到药材里炖的汤渣。“是,我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就是这个东西,我一直觉得令我不舒服的那个味道,就是从这个东西上面散发出来的。”
这块东西不像是骨头,有些像是树皮,但是按理说,树皮不可能烤成这样乌黑的状态,早就烧完了。而这个上面,还有一些,像是胶质的黏着物。“这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现在,能用未来的科技检验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我认为,案件很有可能就此找到一个大的突破口了,但现在,很明显我做不到。
若是有个精通医理的人在,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好的。
可惜,孤身无缘。
“你看这里。”“他”叫我。
我起身向“他”走去,“他”正站在炉子边,有了新的发现。我顺着他示意的地方看去,“这炉子是被人故意灭掉的。”
烧了一半的干枝被人从炉子里面抽了出来,并且浇熄。这烧了一半的干枝还潮着。
我再望向对面的住处……“我好像想到了。死者本身就是大夫,如果他自己身体不适,那么为自己开药煎药,自己吃下,就没什么不妥。那么案发当夜,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这几天,都在因为隋雀的疫病不得不守在子良夫人的院子里,偶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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