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大厅里,旁若无人地聊起案情。可是老板对于我们所聊之事,从未有过过问,甚至视若无睹,按照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一点都不意外我们所讨论之事。若换做了毫无关系的人,恐怕即使不会上前打探透漏个其他什么消息的,也会因为胆小怕事,避之不及。
但是像客舍老板一样大大方方的,想必一早就有人交代过了。
在我们当下落脚的同时,便也察觉了,老板对我们的态度,当我们一行外地人出现在城中,并对客舍老板表示要包下客舍,如果没有其他人一早的授意,老板势必会向我们打探一下,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路过这里所为何事。否则这老板对我们这些突然出现在城里的人,心也太大了。
“大人是故意安排老板等候在那里的,想必大人也一定交代过老板,什么都不要问。”只需要尽数将我们的对话记下,暗中回报给他就足够了吧。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讽刺,“大人之所以会刻意交代老板什么都不要问,并不是大人失误,而是因为,大人唯恐我会因为老板的话而有所怀疑。”
因为担心与我们搭话的人有所失误,会令我们起疑,所以却反而留下了破绽。
“看来,萧夫人对我的计划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萧夫人为何还会来到莘地,难道萧夫人对这件案子真的那么感兴趣吗?”将桓大人的语气,不是挑衅,有一点点疑惑而已,而他不过是更想要确定我们来此的心意。
“咦?”我作势困惑,“出现在将桓大人府苑上的那一日,我不就已经说明了来意了吗?”
他一个诧异,然后仔细回忆。
我第一次拜访他府苑上的时候,便说过了。
……昔日曾与大人祖上有些渊源,如今听闻异事,担心九州祸乱重起,故而特来探望,还望大人予以方便。
这样的话。
将桓大人猛然觉醒,诧异之余,哈哈大笑。“萧夫人真乃奇女子。”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大人祖上是伏樱氏,而非有莘氏。”我是因帝喾而来,多年前的知己,他是少有能让我佩服的人,既然是他之后,我自然会出面查清楚。
“萧夫人,你所说的真凶……”将桓大人抬手,想要请我说出可以为他解疑的话。
“大人或许误以为,殷夫人之死,与这王宫中的人有关吧。”因为涉及王宫,我认为他自然会担心有一些意外状况会影响到莘国,所以即使遇害的人是他的母亲……或者说,是养育了他的母亲,他在打听我们查案进度的同时,私下里也一定同时在查,但是牵扯到王宫之事的状况,他便帮忙隐瞒了下来。“大人对莘国的气度,令我折服,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大人隐瞒凶手的理由。我认为大人替凶手隐瞒,是为了莘国,不被外族有机可乘,但是人命关天,本应查清楚事实之后再做定夺,便不会像大人如今一般两难了。”
“萧夫人,可猜到了我以为的凶手?”
“可是孟夫人?”能与殷夫人有过节的,除了孟夫人,很难找到其他值得被怀疑的人。眼见着将桓大人惊住的神情,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大人曾经提醒过我。”
将桓大人亲口告知的那些,足以成为他怀疑孟夫人的理由。
把所有的线索结合在一起,很容易将故事的原委推断出来。
当年莘国的先国君路过虞国,在某位大人处遇到了后来的殷夫人,并对她一见钟情。而虞国的那位大人在发现了莘国国君的心事之后,主动向虞国国君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莘国国君,借以这样的方法,不但可以促成莘国与虞国的联姻关系,让殷夫人以陪嫁婢女的身份去到莘国王宫,落个顺水人情,还可以顺势将自己的女儿推上了莘国国君夫人的位置,可谓是一举三得。
无论得宠的人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那殷夫人,都是从自己的府苑中出去,而自己势必得到虞国国君的青睐。若得宠之人是殷夫人,可是殷夫人地位卑贱,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女儿的位置,她如果想要在莘国的王宫之中站稳脚活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依赖自己的女儿。如此这般,又可以为自己的女儿巩固后宫的关系。可如果得宠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在虞国的地位,便不可能再有人能够动摇。
如那位大人的意,相比殷夫人更加貌美的,自己的女儿,在大婚之日便成功虏获莘国国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