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听到禾姜开始就一直冷笑,我生怕激怒了他,只在一瞬间,将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真正情绪彻底逼出来。“我记得,禾姜夫人出事的那个早上,你就在府苑中,对吗?禾姜夫人是前一日到了府苑上,为了在湘糜夫人的寿辰奉上吃食,可是当天却下起了大雨,她没办法回去,只能在驺尹大人的府苑上留宿下来。”
我说完了这一段话之后,故意停下来,留意着召覃的反应。我本以为在说出这些以后,会引来召覃的情绪反应,按照已知情景进行模拟,可以让另一个很容易因为已知的顺序,开始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这样的沟通方式,很容易可以引起共鸣,让对方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可是,百试不爽的这一招在遇上了召覃以后,就完全不管用了。召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种近乎于冷笑的面部表情,他的眼底如死灰般沉寂,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恐怕……
“我记得那时候,禾姜夫人遇害,我受王后之命前往驺尹大人的府苑上调查此事。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驺尹大人,还有臣肃大人在一起吧,不过也仅此一次而已,我想以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发生了禾姜夫人遇害这么大的事,恐怕是很难站在一起的。”我决定试着再冒险一点,如今我的处境实在被动,而召覃就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稍有不留意,我可能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臣肃大人说,禾姜是一个好女人,说她孝顺父母,说她端庄贤淑。对了,那时我也询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你也肯定了禾姜是这样一个温婉善良的女人,不是吗。”
所以,他杀害禾姜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不对!我发现了,我发现在我说出,他肯定禾姜是温婉善良的女人时,召覃喘出的气息有所改变,尽管微弱,但是我能察觉到他的变化。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问就是了。你要死也好,要杀我也罢,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烂在你心里吧。”我静默,然后坐回到车里,安安静静地坐好。
凝固的气氛在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
召覃侧了侧头,像是在注意我的反应。“禾姜她不是个好女人。”
果然,他是想说的。
可到了这会儿,我偏偏不接他的话。
“她不是个好女人。”召覃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想要得到肯定一样。“她们都一样,表面上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可骨子里,都是贱人。”
他说的是,她们?!
“两年前,禾姜在定亲之前,就时常跟着一些人在府苑里来往。我很讨厌她们。”召覃说。
召覃在我的印象里,话一直很少。他主动与我说起以前的事,虽然是因为我的心理战术得到的效果,但是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突破了。我很意外,因为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暴戾,反而柔和了一些。说不定这就是挽回败局最好的机会了。
我继续静坐,表示出我在听,却没有向他反应出我的态度。
召覃沉了口气,又说,“一群女眷在府苑上,闹哄哄的,尽是些妖艳张扬的货色……”
不难猜测,两个女人聚在一起尚且还好,但是女人多了,真的就只剩下是非了。
女眷上门,打着是拜访湘糜夫人的名义,事实上当时湘糜夫人早就被毒哑了,以抱病的借口养在府苑最深处,被软禁起来。纵使有人来访,可驺尹大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们见到那个样子的湘糜夫人呢,一次两次用湘糜夫人抱病在床不便见客的理由搪塞过去,这些人非但不知趣,反而更常往来府苑了。
仔细想想,其实结合一下当时驺尹大人府苑上的情况。身为正妻的湘糜夫人抱病,连客人都见不了,这自然是将其他女人往驺尹大人身边推最好的时机。驺尹大人只有湘糜夫人一个妻子,他因为感激和愧疚,所以在之后的时日里并未迎娶其他的女人,但并不碍于其他的莺莺燕燕往他身边扑。在驺尹大人官居要位,并且他的夫人抱病在床无法行使主母之权,那么他人将家里的女眷介绍给他反而是理所当然了。
更何况一门上下并不止驺尹大人一个目标。年近三十仍未娶亲的臣肃大人,自然也在那些女眷的目标里。而府苑里最小的召覃公子,当时也有十四、五岁了,也刚刚好是适婚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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