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你对于我大哥的推理没有错,十八年前,他蒙辱生下一个孩子,跑到山里,将孩子埋在树下,用枯树叶盖住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然后跑回湘糜夫人的母家去,直到四年后,孩子被山里的猎户送回,大家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在孩子被掩埋之际,救了那个孩子的,并不是猎户。”他回过头,“而是一只狼。”
是一只母狼听到了树下孩子的哭泣声,它将那个孩子叼回了窝里,竟然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一并养大。他从有意识以来,就和母狼还有其他狼伙伴一起长大,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母狼教他们捕猎,教他们如何咬死猎物。直到四年后,路过山林的猎户打死了母狼,在狼群之中发现了一个孩子,他很惊讶,可是在孩子脖子上挂着的玉珏,刻着驺尹大人家族的象征。
猎户才想到将孩子送回驺尹大人处。孩子身份之谜揭开,不过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那个孩子在大家的调教下,逐渐脱离了狼的样子,变得更加像是个人一样。
“你!”召覃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猛的醒了过来,他怒目瞪着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醒。
手停了下来,“你看到了,我一直都坐在这里,怎么能对你做什么呢。”
“不是!”召覃彻底怒了,“我刚刚,我刚刚明明被你控制了,是你让我说出来的!我没有……我没有!!”
糟了!我没想到他被催眠后的反应会这么大。“我动都没动,怎么能控制你呢?”
自从我放弃主动引诱他说出真相,坐回到车里开始,我就利用他不时打量我的反应这个微妙的行为,在静止的空间里,用手上细微的动作试着催眠他。他因为驾着马车,掌握着绝对有利的局面,所以自然防备会松懈,我只要加以暗示,就可以令他说出心里的话。
他自己也怀疑,我动都没动,是如何催眠他的。
“不过,为什么一定是咬死呢?”我问说,“每一个人都死于咬断脖颈,这一点,似乎和你更小的时候那段回忆有关,是吗?”
五名女性受害者,纵然她们被杀害的目的不同,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死于咬断脖颈,在一开始的推理分析时,我就认定凶手对于咬断脖颈的这一行为充满执念。尤其是在刚刚听说,召覃幼年在狼群里生活过,咬断脖子是凶猛的野兽在觅食的时候,对于他们的猎物所发动的致命一击。
如果同理转换,召覃将自己当作猛兽,而那些惨死的女子就是他选中的猎物。他用这样绝对优势的心态,将她们处决,反而恰恰表明,他觉得身为人反而是弱点。
“如果你的目标是比你弱的人,召覃,你不该对我下手。”我还是不能理解,他铤而走险找上我的理由,如果是为了替臣肃大人报仇,他不该与我说焯服之事。除了这个,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召覃,你想跟我一起死?”
他没说话,但是我看到他用左手牵着马车的缰绳,右手伸到怀中在掏什么东西。
粉末。
我立刻反应过来。
他想要向对待其他死者一样,用药末灰将我迷倒。他的目的是拉着我一起死,因为,焯服?他故意来找我说焯服的事,但是……终结。对,就是终结!召覃一定是认为,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和缗惠的死有关的人!!
他不想对不起焯服,可是错已经犯下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所有知情的人!!
眼看着他伸入怀中的手已经慢慢掏了出来!
“啊!”我拼尽全力起身向他撞了过去。
他始料未及,遭我一撞歪身滚下马车,同时,他下意识一把粉尘向我扑面投来……
双双中招。
召覃跌下马车,滚了几滚,昏迷过去。
我被粉尘呛得感觉整个鼻息里都是烧的,从鼻息到肺,眼睛里,所有感官感受瞬时间闭起,只是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让人崩溃。喘不上气来,每一口气似乎都无法为身体器官供氧,是窒息般的感受,然后越努力的去呼吸,就会愈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哐”地一声,这是我最后所听到的。我猜想是马车撞上了什么,然后很快,马车歪倒了下去,我逐渐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