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他声嘶力竭狂叫起来,一颗心直接吊到了嗓子眼那里,也顾不得其它,从马上横翻着滚下马来,箭矢飞来,擦着他脸颊飞过,射到旁边士卒的身上。
“呯……”
与此同时,一支巨大无比的弩箭从路边小林子里射出,瞬息便将后面的马车射了个对穿,箭杆有儿臂粗细,箭头更是如铲子一般,余势不竭,将一名护在车旁的骑马士卒大腿铲断,穿入马腹之中。马车射穿的孔洞,还有那名士卒的断腿处,人血、马血一起狂喷,寒风吹过,吹起一些血雾,竟将飘风的雪花也染红了一片。
“将军……将军死了!”
陈巩呆呆地看着马车射穿的孔洞,还有那喷出来的鲜血,一时间不敢相信!将军武艺高强,三、四个自己加起来也不是其对手,竟就这样轻易被射死了!
“将军死了,我们也活不成了。啊……我活不成了,我和你们拼了……呀……!”
疯了,全都疯了!帝国军制,上官若身亡,身边亲卫未死者,斩绝!士卒们断了活路,唯有拼一个是一个了。
队伍轰一下散开,也没人再顾得摆什么队形军阵,嚎叫声中,大家亡命迎向那些刺客!
白衣刺客挥舞着大剑从路旁扑了上来,照面之间只见一片白色晃动,也不知有多少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卒迎住了一名白衣刺客,那刺客身手敏捷,晃动之间便转到了士卒的侧面,一剑刺去……士卒却转过身正面朝向敌人,任由那剑刺入自己腹中。刺客一呆,士卒左手抓住剑入腹中的剑,口中鲜血喷涌,右手大剑猛的向前一刺,同样刺入那刺客腹中,两人双双倒地。
陈巩脑子里已不能思想,活路已绝,一切皆休。他左手提剑扑向一个白衣刺客,右手忽然伸进怀里,抓起一把铜钱碎银向对方砸去,嘴里咕嘟着:“没用了,都给你吧!”
铜钱碎银份量不轻,大力飞砸之下也能将人砸个头破血流,这么亮闪闪一大片洒去,那人不禁骇然,措不及防之下,匆忙低头避让。陈巩左手大剑横扫,“咔”一声砍在那人右臂上,却未将手臂砍断,卡在骨头里。那人“嗷”一声痛叫,大剑松手坠地。陈巩松开剑柄,扑过去抱住那人,张口一把咬住那人脖子……
“看,这就是为什么要先将头领打掉的道理……”
小树林边上,一个身着灰衫,面罩白巾的老者眼带笑容,手中马鞭指了指血肉横飞的战场,对着旁边一个身材瘦长,身着银衫,同样白巾覆面的青年说道:
“没了头领,便没了指挥。头领死,他们也要亡,绝了退路,人便会疯狂。疯狂虽使他们血性上涌,悍不畏死,但也同样使他们丧失理智。没了埋智,纪律也就无从谈起,真要他们团结一致组成军阵,也是极不好打的。但此时他们这样……”
老者说到这里,双手轻轻一合,笑道:“大事成了!”
银衫青年目露佩服之色,赞赏地道:“姚先生高才,连这冲锋陷阵,排兵打仗之事竟也这么熟悉精通,令狄萧大开眼界啊!”
摆摆手,姚先生叹道:“不是我厉害,只是帝国承平已久,十多年没打过仗,现在军中那些真正见过血的老卒没有几个了。自打下‘大桑国’之后,这边生活舒适,连国都也迁到了南方的‘临安城’,这些年,南方的暖风,只怕连人的骨头也吹酥了!”
狄萧微微一笑,道:“帝国耗心费力,将士们舍生忘死,抛洒热血,不就是因为以前生存条件恶劣,生活太苦而发动那灭国之战吗!即然打下来了,改善一下生存环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先生认为呢?”
姚先生闻言一怔,露出思索之色,半晌,苦笑着挥手道:“扯远了,扯远了,这课题太大,太复杂,也不是一时能分辨清楚的,大家求同存异,待有时间再来讨论可好?”
狄萧点点头,拱拱手道:“即如此,便说说眼前吧,先生,那仙药……”
姚先生面色一变,忽的抬手竖掌制止了他的说话,左右看看护卫在旁的白衣侍卫,喝道:“你们也上,快点将事情办了,迟则生变,此地不可久留。段彪,你留下。”
待侍卫们纷纷拔剑奔出,姚先生将留下的精壮汉子段彪招到跟前,低声道:“你去马车上搜一搜,有一个玉盒,巴掌大小,用青布包裹着,应该在那车上死人身上。如果没有,就留意看车上有没暗格。搜到后拿来给我,快去吧!”
“遵命”
段彪拱手应诺,快步朝马车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