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丽丽你听着,你今天要是不愿意让我占这个便宜,我的葡萄酒就再不卖给你了,你这一世人就都喝不上葡萄酒了。”
梅丽丽说:“余望,你不是个人,是个畜生。”
“我不是个人,是个畜生。”
...
从梅丽丽的理发店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关上了灯,冷冷的风迎着脸刮来,余望冻得哆嗦。
回到自己的屋子,他饿得发晕,可身上的酸软和疲惫却让他躺倒在了床上,立刻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城里多好呀,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睡梦中,他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有阵风吹了过来,把这句话吹散了,紧接着有一道光忽然亮起,这光慢慢变成了一个人,穿着米黄色外套和蓝色牛仔裤,有一张精致白嫩的脸,还有一双闪着亮的大眼睛。
天亮了,余望醒了。
一连几日,他都像座石雕样,定定坐在小卖部的柜台面前,甚至很难看到他动动身子,外表虽然平静,可实际上他的脑子里却拍打着巨大的浪,汤倪的样子非但没有被这几日的时间冲淡,反而更加清晰。
他不敢再去找梅丽丽,生怕真把梅丽丽逼得急了,自己刚刚进来的葡萄酒卖不出去,这样的损失他承担不起。
这一天时间过得很快,余望觉得自己还没坐上多久天就已经黑了,卷着凉意的风呼呼刮着,黑暗中的希望村又开始了它的安静。
吃过晚饭,余望也不开灯,就这样沉默着坐在黑暗里,他幻想着汤倪就站在他的面前,幻想着她又对自己说了那句话:“还好你回来了。”
他想见汤倪的冲动越来越强,难受得快要发疯,可是汤倪没有再来买东西,他能怎么办?
忽然,他的身子定在了沉沉的黑暗里,紧接着就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
对呀,那姑娘是希望小学的老师,她不来买东西,难道我就不能去看她吗?
想到这里,余望立刻站了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就走了。
村道上还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村人们的屋子里散出暗暗的光,打在余望的脸上,照出了热辣辣的激动,他还是刻意压下了脚步声,倒不是怕引起村人的注意,而是怕被人察觉到自己的目的。
半小时以后,他来到了村西,躲在村后林子边缘的位置,身子隐在黑暗里,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着抖,他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一排石屋,那是希望小学的老师宿舍。
有两间屋子都亮着灯,他不知道汤倪在哪一间里,就小心翼翼移动身子张望着,终于,在右侧那间屋子里,他看到了汤倪的身影。
汤倪穿着一套长袖睡衣,坐在木凳上,手里拿着笔记认认真真看着,屋子里的灯放着白白亮亮的光,有几只虫子围着那光扑腾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声响。
就算希望村的孩子们每天都还顶着一张张麻木的脸,汤倪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自己,每天都会像现在这样,把第二天上课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上几遍。
这时候,叶柳走进汤倪的屋子,手里端着两个碗,厚厚的热气夹杂着浓浓的香气从碗里散发出来。
汤倪挂着甜甜的笑,从叶柳手里接过了碗,说:“这样的天气喝碗肉汤再享受不过了,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是我减肥最大的敌人。”
“你可以不喝,我可没有勉强你。”
汤倪喝着汤,享受的同时又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像被人用眼睛紧紧盯着,她微微蹙起眉头看向屋外,黑沉沉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也只好压下心里的异样。
肉汤喝完,叶柳回了自己的宿舍,两人都关上屋门,没过多久,屋里的光就暗了下来,陷入了安静里。
与此同时,余望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卖部,关上屋门,躺倒在床上。
能够远远看上汤倪一眼,他觉得非常满足,可他又很讨厌她对叶柳那甜甜的笑,幻想着那样的笑什么时候会给自己。
在满足的同时,他又觉得很不满足,他是见到了汤倪,可是距离太远看不真切,而且只看了半个小时,这又怎么够呢,他还想离得近些,多看几个半小时哩。
在这种满足与不满足的挣扎之中,他睡了过去,柔柔的月光如水般荡漾进来,照亮了他那张扭曲的脸。
第二天,他在柜台前又坐了一天,吃过了晚饭,他又沉默着坐在黑暗里,脑子里仍然不断回荡着汤倪的身影。
他深深叹了口气,又胡乱披上衣服,又一次走出了自己的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