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粗噶骤然响起,原来是她身边的婆子把她护在身下。
楚情摸着下巴沉思,“林萧你说,这世上怎么那么多损人不利己的人?算了,这个问题太难,以你的智商肯定回答不了。你来说说,这个婆子受了这么大的罪,王漓会给她什么奖赏?”
“暗地里做的事,奖赏只能暗地里给。”
婆子的声音渐渐变低。
远处走来两人。
高一点的人说:“你说你那违背纲常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矮一点的人说:“不会出事吧?如果让她知道是你我二人主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高一点的人说:“不会,是王漓动的手,和你我二人无关……咦,她怎么穿着王漓的衣服?身边还有个妇人?糟了,快走。”
楚情视线高,看清矮一点的人正是姚宛,高些的人身段窈窕,估计是丞相家的胡青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姚宛虽然入族,归根到底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是有多想不开才找人欺负她?原来有外援!可是,即便有外援,那也只是个外人,她犯了事,还不是王氏跟着受罚?
楚情左思右想——如果放任姚宛一路疯狂,王氏跟在身后收拾乱摊子——那感觉一定很美好。于是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林间的马蜂渐渐散开,地上的两人垂死呻吟。楚情搭着林萧的肩膀从天而降,蹲在王漓身边,无不可惜,“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遇人不淑,陷害的人又有脑子。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王漓小脸肿大,挤得一双眼睛尤其小,咆哮道:“楚情,我和你势不两立。”
往后的几天,王漓请假,楚情幸福地冒泡。没有缠人的声音,天都比以前蓝了几分。
转眼中秋将近,书院传来一个消息:子衿书院创办第一年,皇帝御驾亲临,登无涯峰拜月。为迎接圣驾,沐休日取消,飞鸿先生亲自在文渊阁指点学生们功课。
学生们按照学堂名号站好,王漓带着面纱挤了楚情几次,楚情笑眯眯地问:“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你还想跟着我去后山林子里看灵芝吗?”王漓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写满恐惧。
飞鸿先生摸着胡子巡视娇滴滴的女学生,“老夫上次讲授茶道,这次便考考你们的技艺如何?楚情出列,给大家示范。”
王漓冷哼,下巴一抬,扭头。
楚情愣了一下,转眼看向楚筝。这老家伙怎么又盯上她了?难道她爹爹又给他写信了?
楚筝眨眨眼,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飞鸿先生呵呵一笑,“老夫一直希望有人能继承衣钵,你可愿入老夫门下,成为长公主,苏小郡主的小师妹?”
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这是莫大的殊荣,楚情又愣了。
苏宜出列,拱手作揖,“先生有所不知,楚情小姐先前和学生有些挣扎,恐怕听到学生的名号,不愿入先生门下。”
飞鸿先生皱眉,“哦?”
楚情直起腰,行礼,“先生大德。能入先生门下,楚情三生有幸。”说着,跪下磕了三个大头,算是简单的拜师礼。
苏宜一笑,“如此,师妹有礼了。”
楚情侧头看向他。视线相对,火花四射,“如此,师姐有礼了。”
王漓不服气,跑出来,扯下面纱,声泪泣下,“先生,学生不服。楚情身为女子,却着男装,颠倒阴阳,违背纲常,有违祖宗教化,此乃不忠不孝。行事狠毒,残害同门,此是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怎可为先生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