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旁的小厮恭敬地给几人添酒,苏放一饮而尽,苏宜以袖遮掩,悄悄把酒水尽数倒入袖子。
酒过半场,轻袅的箫声凭空而起,岸边晕红的灯笼遥远得好像梦境一般。苏放一边靠着苏宜,一边推他,“听见没,百花楼的小楼姑娘来了。小楼一夜箫声尽,我今天便让你识便世间绝色。”
三人踉跄回到船舱,苏宜问:“为何要识便世间绝色?”
“你年龄太小,什么都不懂。自古道,温柔乡,英雄冢。本事再大的男人,遇到美色脑子都犯晕。女人嘛,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苏放说的浑不在意,苏宜犹自沉思。若是楚情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
会恼羞成怒,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还是强作镇定,实则愤懑……苏宜哂笑,怎么突然想起她了?不是上午才分开?
几人说话间,宽阔的船舱摆上编钟鼓瑟,甚至不知何时拉上轻纱绸缎。苏放斜坐在椅子上,嗤笑,“这就惊呆了?当年前朝国舅在府邸中玩的把戏,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流传出来的只不过是个花样子……说来,前朝国舅也是个风流子,只不过……”
胡承志赶紧说:“世子,你喝醉了。”
“不不,我怎么舍得醉?”
苏宜沉默地观看歌舞。
轻纱后飘渺移动的人影,酒香阵阵,月光轻柔,乐音旖旎……一切都很美很好,能轻易让人放松,忘记不愉快的事——这大抵就是莲娘说的,寻欢作乐。
苏宜看得认真,有股正襟危坐的味道。苏放搂着他脖子,“闻香识美人,小楼姑娘不错吧。”
轻纱后闪动着妙曼的身影,苏宜一怔,点头。心道:我连人长什么样都没见着,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胡承志摇头轻笑,“杨小弟年龄太小,如何知道这些?”
苏放放声大笑了,“惹得百花楼和纤草楼大闹一场,他怎会不懂?”
苏宜冷着脸,“我牺牲看书的时间,就是来这里听你们笑话我年龄小的?”
“此言差矣。”苏放摇晃食指,“杨小弟,这是男人的乐趣。我们不过给你开开眼罢了。你现在看到的,是很多男人穷其一生都见不着的景致……”苏放说的很慢,很轻,苏宜的思绪不由得跟着他走。
“你聪明觉慧,小小年龄便建立云梦楼,又得陛下赏识,想必自有一番奇遇,以后这些东西也是能轻易得到的。但杨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没有保护你聪明才智的能力,早晚有一天要被人生吞活剥了。为兄甚是担心哪。”
胡承志低头喝酒,一杯接一杯,好像没听到苏放说的话。
苏放说到此处,挥挥手,船舱里立刻安静下来。轻纱后的女子窈窕走出,脸上蒙着白纱,穿的很凉快,双脚交叠,跪在苏放脚边,执壶殇倒酒。苏放一边从她脖颈往下摸去,一边眯着眼睛喝酒。
苏宜揉揉发疼的脑袋。
他今晚虽然没喝,但酒气氤氲,还是吸入不少。酒精让大脑迟钝,他隐约感到苏放话中有话,但仔细思考时,脑子好像要炸裂一般。
“你皱起眉毛的样子,像一个小老头。”苏放挑起苏宜的下巴,“咦,仔细看看,你长得还是蛮别致的。”
“够了。”胡承志放下酒杯,“你真的喝醉了。”说着截过苏放的手,苏放浑不在意地撇撇嘴。
苏宜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摸下巴。刚才苏放碰他的时候,他竟觉得有股诡秘的兴奋。视线移到苏放身侧的小楼,小楼斜眼看他,眼尾的弧度好像一把钩子,让他心痒痒。
全身血液瞬间飙到头上,同一时间,一碰冷水又从头上浇下……苏宜牙齿打颤,缓缓说:“世子厚爱,只是杨文不喜女人……此事说来荒唐,唯恐世人耻笑,故而从未提起。”
胡承志惊讶,“杨小弟何出此言?”
苏宜闭了闭眼。他之前一直未觉,船舱中除了满是酒气,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情香。
苏宜从座而起,拱手,“杨文和纤草楼的白梦曾约定,一生只一人。今日险些破坏誓约。就此告辞。日后还请世子勿要为难与我。”
苏宜翩然离去,胡承志恍惚地说:“这算是……把他得罪了?”
苏放冷笑,眼神清明,“此子诡诈,如此便能把他轻易得罪了?”随后又说:“你早上说,杨文救出楚情,两人同乘一骑,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才回到皇城?”
胡承志点头。
苏放摸着小楼的滑腻的后背,自言自语,“他倒是对这个表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