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转,露出指上的划痕。
那方才的血岂不是丫鬟的血。
老太后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被闷了起来,看着“福喜”。
却没想到“福喜”起身看了看,却一眼也不看老太后就认下了,复又积极的认错跪下,“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看清,还请主子原谅奴才。”说着自己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这认错认得贼快,老太后望着这诡异的两碗血,咬牙道,“再验。”
苏清怡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太后显然是被逼急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急着想要除掉她。
孝惠帝看了什锦一眼,见什锦点点头,又再挤了一滴血出来。
这回这碗血果真融了。
若是两碗都不融也就罢了,这融了的,也不能强说是玉笙的血跟皇上的相融吧。
“臣妾谢皇上查实臣妾清白。”看得结果的苏清怡松了一口气,连忙叩谢。
老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碗,最终还是将脸色压了下去,身后的众人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好戏,想不到竟是一场无用的风波,倒是育有皇子的几位妃嫔略略白了脸。
“既然如此,那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说着起身。
孝惠帝一脸冷色,“今儿个弄得动静如此之大,此事彻查,我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太医详细说明,从何时开始,以及近年来宫内来去的太医太监宫女。”既要查,那就查个天翻地覆,虽说希望渺茫,但总会让有些人心生警惕收敛手脚。
太后也不甘示弱,“也好,此事关乎皇家颜面,不可小觑,哀家这边也会着手让人配合皇上的人手,要查,那就一定要查个彻底。”
说完便径直离开。
苏清怡瘫软在地上,这关,就这么过了?
孝惠帝起身,走到苏清怡跟前,低头看着她有些恍然的面孔,心中百味陈杂,最后只丢下了一句,“你看着办吧。”
苏清怡愣愣的点点头,什锦没有反应过来。
孝惠帝转过身朝她笑道,“锦儿,赵伯伯身子好些了,中午留下来陪赵伯伯用膳吧。”
什锦点点头,跟着孝惠帝离开,走之前转过头看了看苏清怡,她脸上的伤痕刺目不已,眼神却是一脸平淡,却让人觉得底下似有隐忍的情绪在浮动。
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孝惠帝留什锦与赵晟,为的是商议送什锦出宫的事。
未免什锦在宫内再受伤,下个月,赵晟会带一个与什锦身段相似的女子进宫易容成什锦的模样,什锦现行离开,至于玉笙欢水也会跟着犯错被驱逐出宫,和田留的也不会太久,因着和田本身有武功可自保,所以和田会溺水假死出宫。
青楼女子总有一些不可忽视的身体病症,那宫内的女子也会跟着查出身患疾病,不过一场小风波,死的也快。
赵晟将这安排说出来,孝惠帝觉得可行,什锦听着也点点头,二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孝惠帝也未看出二人的异常。
一切平淡的仿佛他们除了合作的关系之外,再无其他。
太后带着人离去,原本准备收拾“福喜”,回到宫才发现这小太监不见了,过了好一会儿,衣衫凌乱的福喜才回来,哭丧着脸说自己被人打晕了,太后才知自己被人套路了。
和田恢复了装扮,与玉笙一同在乾清宫门外等着什锦。
什锦商议完了出来,看到玉笙手中还提着食盒,“玉笙,怎得还提着食盒呢。”
“娘娘放心吧,碗已经拿到御膳房了。”玉笙撩开食盒盖子,里面空空的。
什锦点点头。
这两碗血都不是赵皐的,玉笙在其中一碗里加了白醋,才导致血可融。
其实什锦阴差阳错的解了太后下的圈套,今日赵皐走太后根本就没有让人去取赵皐的血,而是命福喜取得鸡血,终归结局是要血不相融。
一踏进怡安宫内,便觉得这宫内安静的很。
“娘娘,吃点儿吧,这些日子你都吃的很少,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双玉劝着苏清怡,见什锦来的小声,便退开。
什锦一把拍在苏清怡肩上,“惆怅什么呢,这回咱们是大获全胜,是该吃好喝好,你这模样赵皐看见了会更舍不得走。”
苏清怡笑的有些无奈,望着天,“他到哪儿了?”
“按照快马加鞭的路程,应该是到了汕关。”什锦算了算。
“那就好。”苏清怡淡淡的开口,有了一丝安慰。
什锦想说什么,苏清怡却笑道,“我无事,只是我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像今日这样放松了。”说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她压抑的太久,今日一事,赵皐的身份终归是掩饰了下来,她也安全了所以才有些异样的感觉。
坐了一会儿,外头的天风渐渐大了起来,阴沉的很。
不远处的天光隐隐的泛着一阵又一阵的白,看这个样子,雷雨将至,苏清怡忙将什锦邀赶回了自己宫。
似有预感,肚肥也满地乱窜,似乎想找个坑趴着不出。
什锦虽然嫌弃,但到底还是抱着它给找了个小被子缩着。
宫外的赵晟派人查询消息,却不想查到了赵昂的人竟有和左相的人接触。
赵昂的生父乃是封地在南的敦亲王,而他近期刚刚拿到了敦亲王私下敛兵的证据,只要赵昂有手段,他便将此事上递,以压制赵昂。
但左相突然和赵昂的接触,其中太后的示意少不了。
今日太后少宣他进宫,看来是怀疑他了,以太后的手段,没了江胜海,又怀疑他,那么必然会另寻一个皇子,若说最好的合作者,那自然是赵昂。
如果这样的话,势必要提前做好一些打算了。
天色暗沉的几近入夜,外面传来哗啦哗啦的风声,门窗被吹的嘎吱作响,低沉的轰鸣声逐渐而近。
什锦打开窗户,依旧有些闷,看来的这雨下过了之后才能新鲜些。
玉笙将枕头被子抱了过来,“今晚看着要打雷,娘娘怕吗?”
什锦笑嘻嘻的迎上去,“玉笙陪着睡就不怕了。”
什锦不是怕打雷,只是单纯的不喜这雷声,压抑仿佛要将人心里的所有的恐惧一一扒拉出来。
苍茫山上没有累,只有一望无尽的皑皑白雪。
下山后,没进宫前,倒是遇了几次不大的雷雨,好在那时候玉笙已经来了。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玉笙给什锦盖好被子,见什锦望着帐顶发呆。
“我在想啊……”什锦转了一转,睁大眼睛问玉笙,“玉笙,你为什么要离开师兄呢。”
玉笙手一顿,复又继续理了理被子,随后走到灯边,将烛火吹灭,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紧接着什锦感觉到身边的被子被掀开,温暖的玉笙进来了,连忙就手脚并用的扒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玉笙才开口。
“在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比我重要,如今大祈皇上沉迷酒色身子亏空不理朝政但又无意退位,全靠他支撑着,我想他心怀天下,但又介意他心怀天下。”
话说到了什锦心坎里,女人,总是小心眼。
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
风越刮越大,门被吹的砰砰作响,不一会儿就听到稀里哗啦的雨声,像是小石子似的砸下来。
轰鸣声渐近。
床脚的肚肥吱吱的爬到什锦和玉笙的中央,自觉的钻进被窝里趴着,玉笙才突然想到,小什锦是不是有心事。
“这麝香鼠谁送的?”
什锦拉着被子把自己嗡进被子里,闷声道,“怎么了?”
玉笙笑了笑,“唯有医者知道这麝香鼠不仅是药用价值高,最重要的是,种鼠,一般都是养一对的。”
什锦怔了怔,难道还有一只在他那里?
“是赵晟。”
玉笙蓦然想到那一天七皇子溺宠的眼神,喃喃道,“怪不得…”
“可是我拒绝他了。”今日赵伯伯邀请一同用午膳,什锦只顾着埋头夹菜,听着赵晟一直说,她话都不曾多说两句,多说了都是尴尬啊。
还说做朋友,这戳穿了感觉连朋友都没得做。
心累。
又是一阵霹雳哗啦的雷声,门被风吹的更响了。
“睡吧。”玉笙安慰道,这种心情她能体会。
“嗯。”
闭上眼,脑海中想着赵晟的话,她终归要走的,走了之后他们将再无交集,青楼一晚,荧光蝶舞的一夜,都是一场短暂的梦。
砰砰砰——带着稀里哗啦的雨雷声。
门吹的连连作响,极为大声。
什锦复又睁开眼,蹙眉道,“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玉笙一瞬清醒,仔细听了又听。
砰砰砰——没有雷,听的更为清晰。
连忙起身,“奴婢出去看看。”起身连忙将第二个枕头藏了藏,起灯披了件衣衫,拿上伞出门。
什锦也跟着坐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披着衣服跟上去。
果真是有人在敲门。
雨大的直直往身上飘,玉笙打开门,便看见一个湿漉漉的身影。
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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