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今日难得遇到,想先回宫预备着宴请公主,才托辞先行离开的。若公主想要游园,那本宫不去也罢,一切听公主安排。”
悠旸不以为然的蹙眉说道:“玉华宫有什么好的?”
贵妃面色微冷,却还维持着该有的礼数:“公主过去不便,本宫就在此作陪好了。”
贵妃娘娘的委曲求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想今日公主殿下仿似存了心的要落她颜面。
“宫里人都知道贵妃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日难得出来,那便听上一曲再回去吧!”此言一出,周遭便静默一片,悠旸却似毫无察觉转而冲我软语央求:“若是过了用药的时辰,今日空过一回也可以吧?姐姐”
我有些无语,眼看着贵妃面色越发难看,不想徒增烦扰,出言劝公主:“贵妃娘娘身边并无琵琶,若要准备需得费时费力,公主用药须得谨遵医嘱,不可任性胡来。”
她颇感无奈倒也不闹腾,只是少了听曲的兴致,随口说道:“那便算了,贵妃的琵琶改日再听。她们唱曲子应该不必费时准备,捡好听的唱来我们听过再回去,可好?”
三个秀女见公主如此依赖我,已经面面相觑。贵妃娘娘面色虽缓和了些,但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虞,一时间,众人都将悄然注视着我们这边,静静等着我的答复。
想着悠旸确实关得可怜,我也闷得有些烦了,既然有这个机会,错过也的确可惜,于是笑着说:“就依你的意思听曲子,但晚膳之前必须回撷芳殿。”
公主顿时眉开眼笑,催着我快快去亭中落座。贵妃冷着面孔吩咐宫人准备茶水点心,三位秀女更是不遗余力的施展歌喉,一时间燕舞莺歌,公主殿下过得好不惬意。
贵妃娘娘这边却是别样光景,她落座之后神情便厌厌地,谁也不理会,她身边那个唤作映雪的宫女,倒是时不时的会瞄我几眼,神情中隐隐夹杂着探究和戒备,看起来甚是诡异。
我心底疑惑更深,却苦于毫无头绪,也没处寻个答案,也少了听曲散心的兴致。只盼着早点散了,让我静下来能理出个头绪来也好。
可惜,到了晚膳的时辰,我都没有如愿回到撷芳殿,曲子听到一半的时候,皇帝身边的霍公公突然领了圣旨,宣悠旸玄武殿觐见皇帝,我因是公主的陪侍也得一并跟着。
起身离开,遇到秀女们那般向往的眼神是,我还觉得唏嘘,对上贵妃娘娘凶悍的眼神时,我才意识到事关重大,那种仇视的目光,仿佛陷入我的身体一般,让我怎么也甩不掉。
今日这一番际遇,让我更加混乱了,于是打定主意,趁着今日见面的机会一定要当面问问有没有查到关于我的过往的线索。
三个多月了,每隔几日,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就会生出可怕的幻觉。较之从前浑浑噩噩时候永无止境的沉寂,那种喧嚣激烈的梦境更让人难耐。唯一庆幸的是那种地狱般的幻境持续的时候不会太久,噩梦的尽头总有种温暖的被包裹的感觉给予我无数抚慰,如同悠旸梦魇时我抱着她时一般的暖意,让我们相互支撑着度过无数过辗转难眠的夜晚。
每每熬过那样的长夜,醒来时都会身心俱乏,莫名的便觉心底抽痛,眼泪会莫名其妙的溢满眼眶。可惜关于我的过往,似乎完全无人有任何消息给我,那些私密的难受也就无法跟任何人说。公主虽对我极为在意,但毕竟年纪尚小也是多病多灾的身子,何况我们之间,说到底也还有主从之别,我哪里能够让她再为我的琐事分神。
悠旸有时候会摸着我的脸说“我好想看到姐姐的样子,哪怕就一眼,我也满足了。”我总是会笑着哄她,按时吃药,总有一天会看到的,而我自己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愿望,如果能让我想起从前的事情,哪怕就一瞬间,我也满足了,至少我会知道自己是谁,为谁哭,为谁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