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花了一锭金子从捕蛇人手里买回来的,本来说要取了蛇胆泡酒,但是不知道怎么玩着玩着就混熟了,现在是一间客栈里地位仅次于许南风的二当家,只有它才有资格爬上许南风的床,因为据说用了它做枕头之后许南风再也没有失眠过。
“吵吵吵,再吵打出去!”
那黑蛇有样学样,盘在许南风的脖子上朝着那个男人张开大口呲呲得吐出蛇信,黑亮亮的眼睛里泛着森森寒光。那人没说话,蓦地伸出手不偏不倚正好抓住黑蛇的七寸之处,那蛇脑袋蓦地一歪,一副垂死模样。
许南风总算是回过神来,盯着那男人看了许久,脸上睡意尽消,咧嘴道:“你醒啦。”
“嗯。”
“再不醒我就准备拖出去埋了。”
“嗯。”
“正好院子里养了棵海棠树,缺肥。”
“嗯……”
阿吕见许南风说了半天,那男人始终只是以一个嗯字作答,换做别人算是大大的不礼貌了,可是许南风却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那笑容怎么说呢,真像是盯上肉包子的狗。
“老板,你们之前认识啊。”
“认识啊。不然我能把他捡回来?”
敢情您捡招财进宝和小黑之前也认识他们?
从那人手里溜出来的小黑绕着许南风的脖子一路盘上他的脑袋,一副大爷的模样居高临下睥着这个差点一只手捏死他的男人。可惜他既没有毒也没有牙,只能吐着蛇信狐假虎威。
可能他也意识到这个男人来到一间客栈后,他这二当家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关于这个男人的来历,许南风没有多说,阿吕只听到许南风唤他阿叔,他想难道是老板家的亲戚?可是老板不是很多年前就跟家里断了来往吗?怎么还会有个这么年轻的叔叔?
于是阿吕为了讨好老板也喊他阿叔,结果被许南风一顿狠揍踢出门去。他说阿叔也是你叫的,天底下只有我能叫他阿叔,其他谁叫谁死。
阿吕蹲在门外抱着头,完全不懂老板又在发什么疯。不过不叫阿叔叫什么?
“叫老板……娘。”
“啥?”
那男人自醒了之后,待遇马上就不同了,许南风亲自给他挑了个朝南的房间,又进城去买了上好
的缎面和家具,然后指挥着阿吕忙里忙外一整天终于把阿叔的新屋子打扫干净了。
“老板,这床买的太大了,他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大的床。”
上好的梨花木床,定好的绸缎被褥往上一铺,一对戏水鸳鸯就刚好游在床中间,阿吕再抬头一看,连帐子都是龙凤呈祥的。
“老板,这是喜被啊。”
许南风没空搭理他,正抱着被子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咯咯地笑,活像中邪了一样。阿吕吓得拔腿就跑,出门就撞见迎面走过来的阿叔,阿叔养胖了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看上去格外容光焕发,再加上容貌出众,再加上气质冷冽不苟言笑,真真是如云巅白雪月下芙蓉一般,阿吕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可惜他在自己隔壁睡了半个月,竟到现在才发现他的美。
阿叔把许南风从床上拎起来,望着这满室红光,眼底却如同凝了一片寒霜。
“要么拆床,要么我走。”